共和國 第57期 封面

陳榮成小檔案

陳榮成先生1937年生於嘉義縣朴子市,四兄弟中排行老二,父母為虔誠的基督長老教會教徒。陳榮成就讀嘉義中學時代體格高大強壯、喜歡運動,是當時代表嘉義中學的足球隊隊員之一。陳榮成生性豪爽、好友、廣結善緣。一方面,由於他擇善固執,有時容易與人發生爭執。

《被出賣的台灣》譯者陳榮成回台演講

黃淑惠 報導 《被出賣的台灣》這本書經由「大話新聞」的介紹,成為繼《台灣論》之後的本土暢銷書,據前衛出版社統計,銷售已超過6萬本,這表示國人對福爾摩沙這塊生養我們土地的歷史,產生強烈的求知慾望! 《被出賣的台灣》座談會,在主辦單位得知譯者陳榮成先生將自美返台參加小學同窗會,越洋接洽,促成這次難得的盛會,會議主辦人黃崑虎先生,邀請台獨聯盟財務長擔任引言人,參加與談的有蔡同榮立法委員、 陳儀深教授及媒體人陳立宏等,現場大爆滿湧入三、四百名聽眾。 陳榮成先生曾被國民黨列為黑名單,32年被關在海外,無法返鄉。他提到為何會參與台獨聯盟,要從他在國民黨時代的成長經驗說起,他描述在228事件時,在嘉義朴子目睹國民黨的殘暴,不僅屠殺台灣人,之後的白色恐怖統治更迫害無數台灣菁英,國民黨政權對台灣人如此殘忍,從兒時到青年成長時期,讓他印象深刻,在就讀台大法律系期間,就興起必須組織知識青年以長期進行對國民黨政權鬥爭的想法!在參與關仔嶺會議後,幸運逃脫國民黨的迫害,赴美留學,期間即加入台獨聯盟成為秘密盟員。 陳榮成回憶當初在美國讀到George H. Kerr所著《被出賣的台灣》時,與兒時記憶相印證,為台灣人悲慘的遭遇留下眼淚\。提到他翻譯本書的因緣,可從他在美國某基金會出版的Asian Survey雜誌中與國民黨的特務進行筆戰時,引起George H. Kerr的注意進而結識,並在「八千哩自由長征」期間得以拜訪作者,要求取得漢譯的版權,得到作者的首肯,隨後在許\多同鄉的熱心協助下,1973年得以完成漢譯本,在日本出版,陳榮成先生說這本書除了流通美、日台灣同鄉間,當時也透過許\多管道,將之偷偷帶回台灣,讓在獨裁政權下受思想禁錮的知識青年得以了解國民黨竊佔台灣的歷史真相。 本書遲至1991年才在台灣由前衛出版社出版,在16年後的今天才廣泛受到國人的注意。他感慨地說國民黨將歷史教育當作統治工具,極盡所能「抹剎台灣人的歷史」。要讓台灣人讀台灣史,他希望除了書籍出版之外,在e世代的今天應該思考,多元的出版計劃,讓台灣少年輩可以透過不同管道來瞭解台灣史,如DVD的製作、internet的宣傳,善用媒體合作,「知識」是力量的基礎,形成力量才能衝破桎梏,建立新國家。

月光照暝

台語詩與現場吉他即興彈奏 / 劉大元 詩文朗誦 / 林家卉 月光照暝\夜來照分寸 海湧因時風波散無痕 月光照暝\ 夜來風動照分寸 海湧可惜 月娘破湧散無痕 風颱來去 無撿時陣 總是有風有雨過無痕 海湧來去 無撿時陣 豈敢惹起風波亂紛紛 有情有愛 同心作伙真溫存 心適心意 好時湊陣好氣氛 你咱熟識今夜 無撿時 無選地 你咱重逢今夜 無論是起風 莫講偌落雨 有情有愛 同心作伙真溫存 心適心意 好時湊陣好氣氛 月娘今夜疼你喔 …喔喔睏 喔喔睏喔 一眠大一寸 喔喔睏喔 眠夢也單純 月娘今夜疼你喔 …喔喔睏 喔喔睏喔 夢中風景笑紋紋 喔喔睏喔 平安過度安穩穩 月光照暝\照分寸 海湧因時散無痕 夜航駛船來靠岸 總有月娘來相伴 時到當時八月半 心意相連無孤單 孤帆過水 風湧相隨 世情變化誰知影 孤鳥離枝 雲影相隨 […]

「全民傳聖火,前進聯合國」

黃淑惠 綜合報導 「牽手護台灣 加入聯合國」的布條,揚起在各政府行政機關的門口,包括台獨聯盟辦公室附近的林務局,及我家隔壁的派出所,讓我有些驚訝,原來行政權有這麼大的威力,從陳水扁總統在7月時,以中華民國(台灣)總統府的信紙,寫信給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以台灣國家的名義申請加入聯合國開始,國家機器已然全面啟動,「加入聯合國」也成為國家的既定政策。即使是以泛藍為多數黨的國會殿堂,配合著統媒每天上演泛藍立委咬牙切齒、痛批執政黨「黨政不分」的畫面,似乎也難敵由總統府行政院下達的政令。 新聞局本於善盡宣導政令的職責,從入聯的Logo、文宣、布條、廣告,到郵件加蓋\入聯郵戳等,宣傳手法不斷,也因此讓謝志偉局長在立院飽受泛藍陣營炮火圍攻,除了新聞局外,由行政院體委會主辦「全民傳聖火,前進聯合國」活動,10月24日在凱達格蘭大道,由陳水扁總統點燃入聯聖火揭開序幕,另外,在強力的政策運作,配合民進黨「台灣入聯 火熱連署」行動,10月31日已有超過兩百萬人簽署連署書,台灣人民展現驚人的行動力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務」。 「全民傳聖火,前進聯合國」路跑活動 10月24日清晨,大約有5千名的民眾聚集在凱達格蘭大道上,由陳水扁總統及呂秀蓮副總統點燃入聯聖火後,起跑第一棒,並在台北舊城門(景福門) 將入聯火炬交棒給謝長廷總統候選人及蘇貞昌副總統候選人,象徵2008的本土政權延續。 路跑隊伍沿著凱達格蘭大道、中山南路、忠孝東路一路往台北縣境前進,隨行在側的民眾聲勢浩大,沿路為手持入聯聖火的路跑選手們加油打氣,不過,正當隊伍行經監察院大門口時,一群身著「中華統一促進黨」的藍衣人闖入「入聯路跑」行進的人群當中,極盡挑釁地高喊「中國統一 才入聯」,一位年約70的台灣阿伯回應「台灣獨立」,即遭到這群藍衣人拳打腳踢,另一位年紀也稍大的台灣人也被打。忿怒的台灣人馬上集聚圍住他們。這群兇惡囂張的中國人在攝影機前,搖身一變成一副哀兵狀。藍衣人強力挑釁,先動手打人,引發衝突,然後哀兵告狀,上演「打人喊救人」的戲碼。而這群現行犯還揚言要在各縣市的路跑活動滋事,相關單位應加強蒐集情資以保護善良百姓的安全。 「全民傳聖火,前進聯合國」,在10月24日起跑,預計11天內環繞全台25個縣市,全長約計1200公里的路程。在11月3日回到凱達格蘭大道。行政院舉辦入聯路跑活動,無非是要凝聚全民入聯的共識與力量,也讓台灣入聯的火炬綿延不斷,直到台灣建國,得到國際社會的承認,加入聯合國為止。 行政院核定10月24日為「台灣聯合國日」 由「台灣加入聯合國大聯盟」結合民間社團,於去年即呼籲政府將十月二十四日聯合國憲章生效日(聯合國(The United Nations)創立於1945年10月24日),作為「台灣聯合國日」,行政院支持這項政策,並已於日前核定,希望國人了解入聯的重要性;也昭告世人,台灣從未是聯合國的一員,宣稱為捍衛普世自由人權價值為宗旨的聯合國,也正屈服於中國侵略政權之下,拒台灣於聯合國大門外,台灣正站在野心勃勃的侵略者門口,為了捍衛全人類的基本價值而奮鬥不懈。 台灣入聯 火熱連署 衝破240萬份 民進黨連日來的強力動員,展現人民力量的公投連署,根據民進黨網站至10月31日統計共收到245萬5967份,比預計200萬份超出許\多,除了公職系統強制配額每天上網公佈外,本土民間社團亦發動全力配合,或設置攤位,或走入鄰里巷道,一步一腳印,不計人力成本,一張一張簽回連署書,240萬份的里程不知要繞行台灣幾圈了。也只有眾人的力量才能成就如此的大業。 台獨聯盟的成員楊明川先生,一位退休的公務人員,展現了驚人的行動力,他不是公職出身,沒有所謂的樁腳,就靠著他的親友及社團活動的人脈,最重要的還是他苦幹實幹的台灣牛精神。 今年67歲,兩髮鬢白,總是一身樸實的服裝。數月來,每天出現在聯盟的辦公室。他並非e世代的族群,無法使用電腦作業,靠的只有雙手與雙腳,當然還有靈敏的頭腦。他手中總是拿著一份用手抄寫的名單資料,先是將連署書連同回郵信封,一封一封的寄出,甚至將連署書親自送上門。完成寄送作業後,開始一通一通電話的催促,教大家如何填寫,「要用正楷填寫、填寫後免貼郵票寄回….」。可能是受到他為台灣無私的熱情感動,回收信函一封一封的寄回,我每天總會盯著他放回郵信的箱子看,「今天收到幾封了,總共收到多少了?」 他說,他粗重的工作現在才要開始呢!他開始一一拆封,將裡面的連署書一張一張打開,用他的老花眼睛,一個字一個字過目。為了不浪費每一張連署人的心意,字看不懂得,太瞭草的,他便開始一一追問,著實替連署書key in 的工作人員幫了大忙。這位阿伯真是我見過最有工作效率的人了,他對他的連署書負責的態度,不輕易浪費每一張的連署書,所以實實在在的簽回了一個立法委員的配額量!台灣有你,真感心! 「為什麼台灣要加入聯合國?」 為使民眾暸解台灣未能加入聯合國所受的傷害及不利影響,以凝聚全民向心力及共識,行政院新聞局編印「為什麼台灣要加入聯合國?」小冊,並且於「為台灣發聲」網頁(網址http://www.taiwanunme.tw/)提供下載,歡迎民眾上網擷取。 從數字看台灣 ˙面積不大,3萬6,000平方公里,比荷蘭小一些,但比比利時大。 ˙人口不少,2,300萬人,比馬來西亞少一些,但比澳大利亞、荷蘭多。 ˙台灣是面積的小國,經濟的大國。 看GDP,是全球194個國家中第18大經濟體。 看貿易總額,是全球第16大貿易國。 ˙半導體產業全球第4位。其中, 晶圓代工產業全球第1位。 IC封裝產業全球第1位。 IC測試產業全球第1位。 IC設計產業全球第2位。 ˙影像顯示TFT-LCD產業全球第1位。 ˙美國專利核准件數中,台灣排名第四,僅次於美、日、德。 ˙行動電話普及率106%,世界第一。 ˙大學女生比率 51%,亞洲第一。比英、德、日高,比紐、美、法略低。 ˙國會女性參政,亞洲第一。比英、美、日高,但低於瑞典、德國、瑞士。 ˙社會安全制度:建立中… 1995年開始有全民健保 (被譽為主要國家中名列第二的最健康國家)。 2002年開始有就業保險。 2006年開始,每個勞工都有退休金。 2007年通過國民年金制度。 ˙全國南北距離:縮短中… 台北至高雄 90分鐘 (一年前是5小時)。 資料來源「為什麼台灣要加入聯合國?」

王康旼、王康陸手足的故事

陳銘城 台獨聯盟秘書長王康厚的三哥,也是獨盟「永遠的秘書長」已故王康陸的三哥王康旼,因肺癌於2007年10月29日病逝,這位曾經在一九五0年代白色恐怖坐政治黑牢十五年的民主前輩,生前交代不辦告別式與家祭,只有少數親友送他遺體火化。兩年多前發現肺癌,醫師宣布只剩半年到一年可活,去年9月25日王康旼決定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慶生,他宴請親友、獨盟弟兄和白色恐怖難友,卻堅持不收禮,彷彿寧願大家為他慶生,也不願別人為他送終。他在病逝前一個月,還特別捐款五十萬元給台獨聯盟,同時也捐五十萬元給王康陸基金會,自己的後事卻簡單交代火化,就悄悄的離開大家。 1991年10月,王康陸為了突破台獨黑名單禁忌,決心參與台獨聯盟遷台計畫,辭掉美國高薪工作,揮別妻兒,闖關回台,在海霸王餐\廳現身盟員大會,從容被捕坐黑牢。當時三哥王康旼也抱著棉被、熱水瓶,到土城看守所去探視久未回台的么\弟王康陸,他激動又感慨的對么\弟說:「終戰後,爸爸在中國北京,被國民黨以中國漢奸罪名整肅,關了兩年。回來台灣的一九五0年代,換三哥被國民黨以白色恐怖匪諜罪名抓去關了十五年,四十年後,又換么\弟從美國回台灣,面對國民黨以台獨叛亂罪名進黑牢。」王家父子三人,都難逃國民黨的政治迫害,令人憤慨。四十年前,是三哥坐牢,么\弟康陸去探監送飯菜,四十年後,卻是換成么\弟康陸決心坐牢,以突破刑法第一百條的內亂罪,由三哥去面會送飯菜,令人心酸的一段手足獄中會面的對話。 王家父子歷經日本殖民與國民黨高壓統治,卻先後都坐了國民黨的政治黑牢,道盡了「生為台灣人的悲哀」。原來,出身彰化鹿港的王康旼兄弟的父親王永宗,在1934年,全球第一次經濟恐慌時期,在台灣失業,決心舉家搬到中國東北「滿州國」首都長春,找出路。不久,漢文、日文均佳的王永宗,在「蒙政部」擔任喇嘛教的調查研究工作,當時長女娟娟已出嫁,三女送人當養女,未跟去中國。其餘長子康羲、次子康緒、三子康旼、二女斌斌、四子康厚(三歲),則隨父母同行。在長春四年,王母王陳霞,又生四女曼珠和五子康德,直到中日蘆溝橋事變的次年,1938年,王永宗辭去滿州國的工作,舉家又遷往北京,王永宗在華北政府,擔任宗教參事,老六康陸則是在北京出生。 1942年,王永宗辭去政府職務,在北京經營煤炭生意,十分成功\。戰爭結束後,王永宗開始遭到國民黨人的整肅,1946年,他被密告說曾陷害重慶地下人員,於是被偵緝隊逮捕,先送戰犯法庭,審理後又改送漢奸法庭,後來送紅包才判兩年半。坐了近兩年黑牢後,再送錢才准保外就醫,一出獄就匆忙回台灣,王家財產也都為了救人花光了。 王永宗回台經人介紹在台陽煤礦公司當董事長顏欽賢的秘書,他的好友「國語日報」創辦人洪炎秋,一度想推薦他去當民政廳長楊肇嘉的主秘,卻遭王永宗拒絕。經歷過旅居北京時期,國民黨的整肅,他說:「寧可餓死也不能當中國人的官,只要不肯同流合污,難逃被鬥爭…。」六十四歲那年,他抑鬱而終。 1948年,王家全家搬回台灣時,二子康緒和二女斌斌,不願繼續接受國民黨的統治,正熱中學潮加入共產黨,不願意回台,他們倆兄妹跑去解放區,參加南下工作團,後來兩兄妹分別成為大學的日語教授與口譯專家,但是王家手足也因長年失散,直到一九八0年代移居美國的王家兄弟才打聽他們的下落,也獲知兩兄妹在文革時期,因出身台灣人慘遭批鬥。 回台後的王康旼,先後在台北市立女中、靜修女中教國文,後來又轉到淡水中學教一年書,直到一九五0年,清鄉白色恐怖受牽連被捕入獄。王康旼在淡水中學曾教過蔣經國的兒子蔣孝文,常常上課點完名,蔣孝文就和另一個同學從後門溜出去。老師去報告校長,校長卻無奈的說:「隨他去吧!」上學期結束前,蔣孝文申請轉學建國中學,但是他離校前卻將學校宿舍的木床、桌椅和玻璃窗砸毀,校方不敢吭\聲,還因他要走了而暗暗高興。不料,下學期開始沒多久,他又轉學回來了,讓校方很無奈。 王康旼被捕和他教過蔣孝文,沒有直接關係,但是卻讓他看不慣蔣家父子的囂張。在北京時期,曾私下翻閱\社會主義書刊,回台後,也因大他兩歲的二哥關係,認識了台共左翼運動者林如堉、吳思漢等人,加上他曾與鄰居一位在鐵路局任職的朱永祥等人,在仲夏夜屋外乘涼閒聊國共內戰,共軍要攻過長江等時事話題。不料,1950年6月8日,他在淡水中學就被警員帶走,被帶到保密局偵訊,理由是他曾經是鄰居朱永祥組織計畫吸引的成員,同案二十五人大多是鐵路局員工,但王康旼只認識朱永祥一人,他還是被判十五年徒刑,先後送到綠島新生訓導處、新店軍人監獄和泰源軍人監獄等地服刑。1965年出獄後,四十一歲的王康旼才結婚,後來則在國泰人壽工作到退休。 在新店軍監,關十年期間,王康旼的母親和兄弟姊妹才有機會常去探監、送飯菜,但是每趟坐車到新店,還要走四十分鐘的路,再過橋到新店安坑監獄。1964年,王康陸準備赴美留學前,還專程去新店軍監探望三哥。兩人一別,直到1983年,王康旼才准出國和黑名單無法返鄉的么\弟王康陸在美國團聚,後來兄弟再見面,就是1991年王康陸回台坐黑牢的土城看守所的面會,透過電話筒互道保重,似乎是王康旼、王康陸兄弟近四十年的手足互動模式。 其實,最辛苦也最堅強的是他們的母親王陳霞女士,這位出生在1895年,馬關條約割讓台灣那年的母親,她一生的苦難、拖磨,就是台灣被出賣的命運。她生育了六男四女,長女娟娟比夭兒康陸大二十四歲,老人家活到九十五歲,卻一輩子都盼不到十個兒女同時團圓,承歡膝下。當年她隨去中國時,長女已嫁未同行,去了中國又在長春生下五男康德和四女曼珠,接著到北京生下六男康陸。 1948年全家搬回台灣時,又有二男康緒與二女斌斌,決心投身共產黨的「「新中國運動」,不願回台,從此兄妹二人「陷大陸」。回台之後,三男王康旼坐牢十五年,其間四女曼珠、六男康陸、五男康德先後旅居美國新大陸,連一直留在台灣經商的四男王康厚也不堪國民黨調查局的騷擾,又要查稅又要紅包,也在1978年移居美國,只有長男、長女和從小送人當養女的三女和坐黑牢被限制出國的三男康旼留在台灣。 一九五0至一九六0年代,王家父母牽掛的是在中國的一對兒女和在台灣坐黑牢的三男。1965年,么\兒康陸去美國後,積極投入台獨運動,尤其是1971年起,王康陸擔任台獨聯盟發言人以後,調查局就經常來王家勸王康陸放棄台獨回台灣。老母親風塵僕僕去美國後,瞭解兒子康陸的理念後,不但不勸他回台灣,還透過康陸經常捐款給台獨聯盟。從此老人家經常往返台灣─美國,分別和兩地的兒女,享受不完整卻盡心力的天倫之樂。 1980年中美建交後,在美國的王康厚、王康德兄弟,透過原北京台灣同鄉會人士,找到了在上海的二哥王康緒與在北京的二姐王斌斌,後來,兄弟姊妹就約在日本團聚,並為母親慶生。但是,不只是王康旼出國被限制,總有一兩位手足無法到齊。 1990年12月,王家母親病逝,享年九十五歲,他的長子王康羲卻早母親一年病逝。當時國民黨軍頭郝柏村當行政院長,全力打壓台獨,嚴禁海外黑名單人士回台,尤其是台獨聯盟宣布遷盟回台之際,擔任聯盟秘書長的王康陸和他的五嫂方惠音,都因黑名單無法返台奔母喪。另一方面,在中國大陸,曾有共產黨員身份的王家二哥、二姐,卻在開放中國大陸探親政策,而獲准來台為老母親送終。可見當時國民黨政府只圍堵台獨勢力發展,早已不再反對共產黨。 王康陸在無法返台奔母喪的第二年,終於成功\的闖關回台,只是他付出的代價是,坐了「台灣最後的政治黑牢」。王康陸有機會成為台灣政治黑牢的終結者,與他父兄的國民黨政治黑牢啟示錄有絕對關係。 王康陸1991年闖關回台被關,不但終結台灣不再有政治犯的局勢,也衝擊了他的三哥王康旼對台灣前途的主體性思考。王康陸獲釋後,王康旼從過往血濃於水卻遙遠生疏的么\弟身上,逐漸感動、體悟台灣人獨立自主的道路,王康旼漸漸不再親近五0年代白色恐怖,親中偏統的同窗難友,他不時到台獨聯盟辦公室探望弟弟,並捐錢給台獨聯盟,特別是在1993年王康陸離奇車禍身亡後,他和四弟王康厚幾乎變成了王康陸的替身,就像聖經上所說:「一粒麥子落地」,在王康陸犧牲之後王家的兄弟更是出錢出力,接替下么\弟王康陸在台獨聯盟和台獨運動的遺志與角色。王康旼一生默默的犧牲,付出的事跡,以及王家昆仲為台灣前途所做的奉獻,豈能像王康旼、王康陸一樣低調的隨風而逝呢!

臍帶.港都.我

曹馨文 我的父親出生於台北縣中和二八張仔。在祖父過世後,他帶著三重長大的母親和兩個哥哥移居中部。在台中的歲月,父親販售電銲條並把貨品寄放在鐵工廠,廠房用掉多少,隔月才能領錢,至於沒用掉的則退貨等父親收回。由於銲接鐵窗的銲條便宜又利潤過低,收入少到幾乎無法繼續度日,父親隔年開著小貨車、幾只皮箱和被單,再度南遷定居港都高雄,遠離親戚們守護下的二八張仔勇敢闖天下。 打拚初期,四口子擠在跟一對夫妻分租來約8坪的小房間。對他們來說,電器用品根本就是買不起的奢侈品,兩位哥哥總躲在屋主客廳的門邊一角,探頭探腦偷看電視轉播的棒球賽和摔角。 民國六十年左右,正是台灣工業起飛的關鍵年代。中鋼、中船、台塑及旗后造船廠都在積極增建廠房,銲接材料大量需求,此時的父親趕上這一波工業熱,生意越做越大。最早期的便宜銲材在工業品質要求下升級為不鏽鋼銲材、耐酸、耐鹼、耐衝擊的合金電銲條,父親所提供的銲接材料銷售量供不應求,加上吃苦耐勞又實在的農家子弟性格,成為眾多廠主口耳相傳下讓人信賴的供應商。那時期兩部大貨車輪流載貨,為了趕貨,父親總是脫下襯衫,與奮力扛貨的工人們一起汗流浹背。民國六十一年底家裡新增成員,母親總是把小嬰兒的我揹在身後,點貨記帳忙進忙出並料理三餐\,賢內助的好角色讓家人和辛苦的夥計們吃飽飽。 託高雄的福,這一切創業契機所帶來的富裕,讓父親不久之後買了一棟二手透天厝。他並沒有因此鬆懈責任,依然能省則省,把最好吃最好用的都留給妻兒們。 那種好像抽中籤一般, 「咱們就到那兒發展」似的幽邈情境在么\女的認知世界裡,瀟灑浪漫又充滿勇氣。懂事以來,貧窮的滋味我不曾嚐過,偶爾聽父親講古,很難真切體會父母親白手起家的辛勞。 在我出生後的日子,家裡經濟狀況扶搖直上。巷子口的幼稚園、透天厝隔壁的防空洞、家門前的大貨車,是幼年我出沒的歡樂基地。小時候對父親故鄉人事物記憶反而很模糊,有個深刻片段就是,每每婚喪喜慶跟著父母返回中和,總得被堂哥們揶揄我的「下港腔」,並開玩笑道著:「妳要變\”下港人\”喔?」。當時不知道這其中意味著什麼玄機,可是淡淡的不悅在小小心靈裡卡著奇怪的記憶。 幼年的逍遙自在沒幾年後上學去了,漸漸課後的生活,總是讓才藝班填滿滿。而升學壓力下假日的節目除了補習還是補習。高雄這個地方慢慢地對我來說變得很陌生,她似乎只是個一家人南遷的居住地、一個聯繫父親生意往來的港口、一個父母已經住慣的南部。老實說,出國留學前,在壓力取代樂趣下,對於自己成長的都市並沒有太多的情感。 1990年秋天過完18歲生日後,越過高雄港的星空,夾雜夜晚的閃爍,我帶著很多牽掛與祝福遠赴歐洲。出國之後每次返台總是來匆匆去匆匆南北奔跑,會親人見見老朋友們。時光總是過的很快,在飯局和午茶不斷邀約下結束了假期,背起行囊再繼續我的留學生涯。依然是飛越高雄港的夜空,點點繁星片片夜景……,它們正預知著這個老是被堂哥稱為下港孩子的未來? ……十幾個年頭過去了,我這個念書很久的留學生終於畢業並返鄉服務,但怎麼也沒料到,因緣際會一年後又重回留學之地。少女變成少婦,有幸珍嚐為人母的滋味,透過與女兒共同飛越高雄港,點點繁星片片夜景對我來說,不再是寂寞! 今年春節一家三口返鄉探親,為了讓女兒有環境學習母語,我們多停留了一個月,外子因為工作關係無法久待便先回歐洲。之後和女兒留在台灣的日子,總是搭乘讚到不得了的高鐵南來北往會見親朋好友。雖說台北才是父母的老家,但那兒對我而言總像個作客之地,每次待上幾天後就開始覺得疲倦空虛好煩躁。 「我要回高雄了!」當這句話對兄嫂說出口後,不由自主開始全身舒暢,而回到高雄更是藉機讓我們下一次再度北上前,回基地償心願並好好儲存精力和體力。 最近家裡那台已經17歲的「YAMAHA兜風50cc摩托車」被節儉的父親換上新坐墊後,女兒更愛爬上去裝模作樣一番。這台摩托車最早的乘客是南下拜訪我們的表妹、超級死黨、還有那短暫純純的初戀情人。這讓少女時期的我除了出門補習外,倒有藉口稍微遊晃街頭一番。隨著年歲增長,「兜風50」偶爾讓我和父親雙載買便當,或到六合夜市解解嘴饞外,它漸漸在我眼中是不體面的舊破鐵,騎上它會讓我時髦的裝扮與完美的彩妝變成蠢模樣。除此之外,這台摩托車的線條不但過氣,而且早過時了。 時光一年一年過去,女孩轉變大人、虛榮回歸樸實的人生歷練,如今返鄉回台望著車庫一角停放的摩托車,不再是讓我嗤之以鼻冷漠對待。非常感謝這些年來父親細心的維護,讓我得以從這台「兜風50」找尋昔日相隨的畫面,這些畫面不但豐富我的心靈,更是一台故事寫真機。 「嘟嘟!嘟嘟!」女兒雀躍叫著。心血來潮問四歲半的她要不要騎車兜風時,小妞的歡呼讓我更有理由趕緊跟父親要了行車執照準備上路。 「甘好?」父母親問著。「免驚別擔心啦!會小心騎。」拍拍胸膛後戴上特別買的口罩和安全帽全副武裝,並叮嚀女兒得配合媽媽指示乖乖坐好抓牢才可上路。 從女兒後腦勺史努比的安全帽下,可以感覺到她專心地東張西望。那是什麼啊?問個不停外,偶爾還會開懷大笑,真是有夠可愛。車子行進中我神氣地雙手成V型,女兒被我包在懷裡,有點刺燙的三月太陽一點都不影響我們的好心情。徐徐微風夾帶著港區與都會區混雜的怪異氣息,我情不自禁像個變態,隔著口罩努力吸吮匯雜一起的氣體,吸吐長年不在家鄉的歲月,幻想這個城市散發的海港鹹味。好幾回我幾乎紅著眼眶感動不已,感動什麼?感動和女兒享受乘坐「故事寫真機」樂趣?感動回娘家當寵兒的專利?感動高雄人民有情有義的純樸面容?感動這塊孕育我的城市有著如此包容的偉大?也許\,也許\吧!是這些因素讓我久久無法自己。但我猜測,過去我對於高雄的陌生,靠著與女兒的騎車兜風,再度慢慢把模糊的城市倩影,一一拉回腦中。 啊!原來,這份情感一直深藏於體內,只是沒有機會發酵而已。 我們兜風的路線基本上固定有幾條:沿著林森路慢慢往五福路前進的途中會停下車買杯冬瓜珍珠茶,香甜的QQ滋味總讓我們母女滿足不已、到新掘江商圈拍大頭貼並逛逛小商店的樂趣,簡直媲美卡通仙境、到大立百貨公司旁的城市光廊和兒童遊戲公園晃一晃,預感捷運通車後將帶來更繁華的景象、於文化中心舒適遼闊的廣場自由奔跑,體驗了周遭圍牆拆除後民眾輕鬆的神情、直駛中正路往愛河兩岸觀看河口的美麗,享受了免費的浪漫、還挑戰更遠的鹽埕區小攤,證明了舊掘江古早味「薑還是老的辣」。 我們一天內可以騎車兜風好幾回,早也騎晚也騎。「就愛風梭騎末仙喔?」母親問著。女兒和我各自都有多種理由說服阿公和阿嬤。不過太遠的地點,如旗津、西子灣、科博館、美術館、蓮池潭、澄清湖只能放棄,除了不讓外子太擔心,總得讓阿公阿嬤開車為久久才見一次面的孫女大顯身手囉! 回想起1997年當時還是地下情人的老公初次造訪高雄時,曾獨自閒逛於愛河邊,遇到成群怪伯伯的挑戰後,差點嚇得屁滾尿流。幾年後,這位地下情人升格台灣女婿每年來到了高雄,總是對這城市的改變與建設有許多讚嘆驚艷。比方讓他嚇得屁滾尿流的地方,如今不再骯髒可怕,取而代之是浪漫、音樂、藝術人文的融合。 好幾年的燈會都讓我們返鄉時遇上了,絢麗的煙火和熱情開懷的民眾一起恭祝港都,國家慶典南移的決定,不但賦予高雄脫胎換骨的機會,而整個大環境的氣氛越來越有精神了。 這些年來外子陪我一起思念家鄉時,總會一再提起於西子灣英國領事館的故事。那一次,我們揹著女兒一步步登高時,視野越來越遼闊,太陽的熱力便越來越貼近身體,來自內陸國家的外子更努力享受山海鹹味的每一分秒。一家三口遠望閃閃發亮的海面波光與搖搖飄動的船隻時,不由自主地玩起妳親我我親你的遊戲。而在這更早幾年,此高地,還為我們的婚紗拍照留下親吻的鏡頭呢! 也許\在地人對於這塊土地的好壞美醜,並不像久違重逢者的深刻感動。殊不知,她醜醜的在改變,美美的在昇華呢!曾經被全台藐視喻為「文化沙漠」的港都,腳踏實地的努力,展現了許\多新面貌和無窮潛力。 一個城市的進步,造就了人民的榮譽感。這位離鄉背井的高雄女子也跟著故鄉的成長不知不覺蛻變,爭氣地在海外拿下許多國際獎項。朋友曾開心說我是「高雄之光!」。是的,此份榮耀得歸給我成長的地方。 這自古以來重要的商旅要衝讓我想起一句台灣諺語「頂港有名聲,下港尚出名」。「正港」好所在的魅力實在太多了,曾幾何時,小時候被揶揄的「下港腔」,早已偷偷變成我驕傲的標籤呢! 回娘家的假期結束了,與女兒望著窗外揮手告別。高空夜間的飛行劃過港都上空,那道航線就像我臨盆躺在產台看著臍帶一樣又熱烈又掛念。她牽繫著我與這塊土地、我與父母、我與女兒的關係……,牢牢崁在血肉心底裡,註定了怎麼疏離也疏離不了。 等我啊港都!期待下回相逢的悸動! 作者為音樂創作人

重回旗津‧1973

陳婉娥 旗津‧二○○四 二○○四年四月二十八日,風一陣一陣吹向旗津公墓,震動高掛著的藍天白雲在正名儀式所需簽署的背板,白雲遮去的日光仍有初夏的赤艷,溫暖覆著圍在旗津二十五淑女墓前的群眾。高雄勞工局在這一天,在二十五淑女墓前簽署正名連署,希望破除民間對這座「姑娘廟」的信仰迷思,重新審視在民國六十二年因船難死亡的罹難女性的工人身份。 在民國六十二年九月於旗津中都發生的渡輪翻覆事件,因為造成二十五位當時在高雄(前鎮)加工出口區工作的年輕女性溺斃造成全國震動,高雄市政府在船難發生後居中協調,促請這二十五位女性勞工合葬在一起,合稱為二十五淑女墓,二十五淑女墓所具有的見證高雄加工出口蓬勃發展的角色不但不可或缺,更具有不凡的意義。 罹難者的家屬在活動後拿著艷黃的向日葵祭墳,一位老父親站在金爐後無語的望著墓園。早逝的青春與家人失親的傷痛在已經過了三十多年後的今天,回憶湧上一樣刻骨,抑或許\在媒體將這起事件用簡單的隻字片語帶過,網路上關於二十五淑女墓的記載也僅僅剩下「由於(船)的機件失靈不幸翻覆,船上乘客死傷無一倖免,如此慘劇在當時造成極大震撼…」的隻字片語,並且稱這個地方為「高雄旗津半島上十分特殊的觀光點」時,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真的明白這些女子在加工出口飛騰的年代所付出的究竟是什麼。 漸漸的也沒有人在提起了,漸漸的二十五淑女墓的靈異故事遠比當初船難發生的事實來得更廣為人知,漸漸的「姑娘廟」成為濫觴,所謂「雲英未嫁」二十五位女性,因為台灣民俗而成了回不了家的魂。 旗津‧一九七三 九月三日,清晨六點多,一艘十頓左右,隸屬於「民營公司」的交通船「高中六號」一如往常停泊在旗津的中州渡船場,準備搭載前往前鎮的船客。這一天是星期一,許\多平常便依賴唯一行駛這條航線到加工出口區工作的女工們逐個搭上船隻,一些因為星期天放假而險險沒法趕上船班的工人,也邊跑著趕上這艘船,很快的這艘限載十三人的小船艙裡已經滿滿人了,有些推著腳踏車的,便將腳踏車停在甲板上,一些人停好車就下了船艙去找位子稍站著,一些就倚著腳踏車站在甲板上。越到開船的時間,就越多人急著要擠上船,硬是要擠上船隻的原因是如果這個時候上不了這艘船,今天上班就會遲到,遲了就要被扣薪,除了扣除遲到的工資以外還要扣去全勤獎金,一會就要少掉七、八百,對一個月才領個兩、三千元的女工來說,因為遲到而被扣錢實在不划算,所以還有許\多人在船口擠阿擠的不論如何都要擠上船去,甚至只要能攀上船艙、艙頂、兩舷、前後甲板,只要能上船,攀上船隻的哪都沒有關係。這艘船最後擠上大約八十幾個人,其中只有兩位是要到前鎮去的船客,一位魚販、一位老人,其他乘客都是趕往加工出口區準備上班的女工。 開船了! 「高中六號」這艘船終於啟動它因為過度超載而顯得沈重的船身,搖搖晃晃的往前鎮航去,才開出碼頭沒多久,在艙底的女孩發現船底開始滲水,有人往船頭喊了一下,但開船的司機沒有回應,船又顛簸了幾次,有些在艙底的乘客看情況不對,想離開密不透風的艙底開始往船上或船尾擠,不料船身的搖晃也越來越劇烈,有兩次都差點翻覆,開船司機見情況不對準備臨時停靠時已經來不及了,船隻開始劇烈搖晃,在船上的女孩大聲叫喊,急了! 船隻緊急停泊在石油公司碼頭,駕駛員跳上岸後伸手拉上了幾個站在船頭的人,而在船艙的人意識到危險,往門口擠的人越來越多,船兩舷的出口以及窗戶都被急著跑出艙底的人堵住了,又加上停在船上的腳踏車擋住出路,眼看著水越淹越高,卻沒有人能出得去,水終於覆蓋\過她們相互推擠的上身、張嘴叫喊的口,終於淹過了頭頂,船沈了! 在岸上的居民聽見叫喊聲,回頭看見船隻翻覆,一時間海面上滿是載浮載沈的人頭,在岸上的人看了有的就跳進海裡救人,有的連忙拿出工具打撈搭救溺水的船客,前鎮渡船場頓時陷入混亂,經過搜救後仍有二十五位女性溺斃,有四十六人受傷,而二十五位女性因為困在艙底無法逃脫,因而溺斃。 無法回首的過去 中州地區在當時是一座小漁村,由於接近加工出口區,許\多漁民兒女就近到加工出口區工作,統計當時約有四百位以上的居民在加工出口區裡做工,有過半以上藉著往返前鎮─旗津的渡輪上下班。 在船難發生後當局清查罹難者身分時,發現這些女孩年齡最高三十,最年幼的只有十三歲,其中多數是家庭經濟的主要來源的負擔者,和當時社會中普遍的女性際遇一樣,她們多半是家中的長女或獨生女,因為家庭的經濟負累,或是為了要供給家中的男孩繼續就學,在國中畢業後隨即進場工作,在當時高中畢業對於女性而言已是受過較好的教育,能夠選擇的行業也多會計這類「坐辦公桌」的工作,或是低階的工廠管理工作如生產線的領班或班長,國中畢業只能進工廠日夜加班拼領微薄的薪資,在罹難者當中最高的薪資所得一個月不過兩千元,最低只有九百塊 ,而月領九百塊的罹難者有四位,年齡不過十三、四歲。 當時加工出口區裡因為缺工而經常發生廠商冒險雇用冒名頂替的工人以及未達十六足歲的童工的問題也因為船難事件爆發開來,在船難中罹難的二十五人中竟有六名女工是頂冒其他人的名義進廠裡工作,也因為是冒名頂替,工廠並沒有為這六位女孩投保勞保,以致在罹難後家屬向勞保局請領相關賠償金時,遭到勞保局拒絕給付,在當時被台灣社會視為高科技、現代化、制度化、充滿美好願景的加工出口區圍牆裡竟然發生如此嚴重的違法事件,而且事件並非單一個案!但這樣嚴重的違法事件對於在被出口區高牆圍納住的工人而言卻早已見怪不怪,因為廠區內外商公司的工作多是加工、代工,這類的工作雖然需求大量女性進廠工作,但給付女性的工資待遇往往偏低,加上需要將常加班,辛苦的工作使女性工人不堪負荷,也因此造成女性工人流動率增高,缺工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在雇不到工人的情況下,工廠竟寧可違法聘雇童工或冒名頂替的黑工,也不願改善勞動條件。 帶動台灣經濟起飛的代工、加工產業以及現在竟成為國際相互「觀摩」仿造的加工出口區,在當時的廠內工作情形其實並不如外界將加工出口區裡的外商公司想像成「高科技、現代化、制度化」那般美好,民國六十二年的法定最低月基本工資只有六百塊,在加工出口區工作的女工月薪平均不過兩三千,這樣的微薄工資對於當時在中洲漁家而言卻是家庭不可缺乏的經濟來源,這些早早進入就業市場的女性不但要養家,薪資還要供家裡的兄弟受高等教育,她們捨去的非只有為了負擔家庭的主要經濟來源而提早失色的童年與早逝的青春,女工更成為台灣經濟發展政策在加工出口的最高指導原則下,不可或缺的勞動人口,然而我們對於二十五位罹難的女性的記憶所留下的,竟只有「雲英未嫁」這樣的形容詞! 不僅只血汗 在工人小說家楊青矗的一系列描寫台灣五○至六○年代的工人小說中,透過實際訪查而描寫工廠女工在現代化的工廠裡,所遭受的不只是同工不同酬的不公,暴露在高化學原料高度使用的工作環境裡、一天看十二小時的顯微鏡檢查品管焊接工作、站在一架架紡織機前漸漸累積的塵肺病…,因應而來的還有工作傷害、未婚禁孕的不合理條件,以及性騷擾的問題,更有許多女孩初離開在農村的家鄉,隻身到工廠工作的安危等等,這些在當時身為一位女性必須獨自面對的問題,在「經濟飛騰的時代」,我們竟將這樣的社會責任轉化成個人必須獨自面對的個人處境,於是在台灣舉國上下歡騰著「made in Taiwan」所成就的經濟奇蹟,真正成就經濟奇蹟的勞動者卻著著實實成為堆疊成為步上名為亞洲四小龍寶座下的肉身階梯。 在勞工局的爭取下,旗津的二十五淑女墓在今年工殤紀念日四月二十八號,即將動土將「姑娘廟」規劃成工殤紀念公園,在去年的同一天,透過高雄市工會理事長的代表簽署,將二十五淑女正名為二十五位因為在交通途中遭遇船難而死亡的女性受災勞工,但不論正名,不論葬著她們青春的這塊土地上起了甚麼變化,台灣社會還有一份未還的一份歉意,給罹難者的,家屬的,以及為台灣建設捐軀的所有勞動大眾。

頭頂一片天─漫談台灣高海拔山區的哺乳動物

郭正彥 百萬年前有一場激烈的蓬萊造山運動,此時菲律賓板塊飄移推擠歐亞板塊,在太平洋西側隆起了著名的東亞島弧。台灣—福爾摩沙美麗之島,就是這串東亞島弧項鍊中最光芒耀眼的一顆明珠。讓這顆東亞明珠閃耀逼人的原因之一,在於台灣島擁有一系列層巒疊嶂的高山峻嶺,以及生息於台灣島上的活躍精靈。 從海平面拔昇到玉山主峰,近達4000公尺的垂直落差,等同將氣候帶從亞熱帶一直延伸至溫帶,植物社群的類型也從闊葉森林、針闊葉混合林、針葉林往上延展漸變,直至木本植物淪為劣勢的高山草原。高海拔山區哺乳動物的棲地類型,就包含高山草原和以冷杉為優勢樹種的針葉林。 高海拔山區的哺乳動物必須面對高海拔空氣稀薄、紫外線強烈、溫度急劇變化、可以充作食物的植物生長受限等種種不利因素,相對於低中海拔山區的豐饒資源,可說是生存在相對險惡的環境。牠們必須發展出特殊的外表性狀和行為調適,以適應這多變嚴酷的不利環境。 台灣水鹿是台灣高山草原上較有機會觀察到的野生哺乳動物,也是筆者的研究主題。水鹿對環境的適應能力極佳,牠們源自熱帶地區,卻可以在幾近溫帶寒冷氣候的高山絕頂生存,應該與水鹿對於主要食物-玉山箭竹的行為調適能力有關。牠們一天有超過六成的時間都在覓食,藉由長時間大量覓食單一種草料,彌補玉山箭竹本身營養含量不佳的缺點。而且水鹿在冬、春兩季較少出現在高山草原上,可能藉由垂直移動避開冬季惡劣的天候。 另一種較常見的草食性哺乳動物是台灣野山羊,昔稱長鬃山羊,但目前已被證實跟日本的長鬃山羊血緣關係差異頗大,為台灣特有的珍稀物種。野山羊也擁有屬於自己的獨門絕技:廣泛的食物來源和飛簷走壁的跳躍技巧。比起水鹿只會在箭竹叢中埋頭苦幹,山羊的飲食就均衡許\多了。常見牠們東啃啃、西吃吃,連有毒的植物也不放過,等胃裡面已經裝夠了食物,才會躲進玉山圓柏灌叢裡反芻,或是待在連猴子都會摔死、缺乏天敵的崩壁懸崖上休息。 同屬偶蹄目的山羌和野豬在高山環境裡,顯得適應不良。山羌個頭嬌小,喜食植物嫩葉,停留在氣溫較低、闊葉植物缺乏的高海拔山區,很難獲得足夠的能量,平衡體熱的散失。筆者只有在春夏兩季在高山見過山羌,而且尚未觀察到牠們進行覓食活動。野豬雖然體型壯碩,但是仍然需要足夠的食物維持豐滿體型。高山地區的脊椎動物雖然種類尚多,但在數量上卻是遠遠不如低中海拔山區,所以在高海拔出沒的野豬數量稀少。 適應能力驚人的台灣獼猴,當然不會在這片風光明媚的高山舞台上缺席。台灣獼猴較常出現在冷杉林裡或是森林邊緣,最常取食高山櫟等闊葉樹種嫩芽和玉山圓柏、刺柏的果實。生存在高山的獼猴警覺性極強,又是成群出動覓食,有著數十雙眼睛看著週遭動靜,猴群通常在很遠的距離即察覺人類的存在而發出警戒叫聲,迅速逃散,所以常常看不到近在咫尺的台灣獼猴,只留下迴蕩在空谷之間的一陣喧嘩。 台灣黑熊的活動範圍極為廣闊,單一個體的活動範圍可達半個玉山國家公園的面積,黑熊時常攀越叢山峻嶺尋找當季食物和配偶,食物資源缺乏的高山地區顯然只是牠們路過的休息站,加上族群數量稀少,在高海拔山區見到黑熊的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 攀登過高山的登山者,必然曾經在山屋周圍見過黃鼠狼的蹤跡。黃鼠狼逐鼠輩而居,牠們可能練過縮骨功\,只要頭部進得去的鼠洞,黃鼠狼就可以鑽進去把身為屋主的鼠輩吃掉,甚至把土洞據為己有,真的是「乞丐趕廟公」。山屋周圍的黃鼠狼也學會利用人類的食物資源,背包裡的食物袋只要不留意,都有被黃鼠狼打包帶走的危險。 十年前,美麗的黃喉貂還是謎樣的珍稀物種,只在中海拔榛莽密林偶而發現牠們的蹤跡。經驗豐富的布農族獵人透過實地觀察,發現黃喉貂會兩、三隻一起合作獵捕山羌,而有「羌仔虎」的稱號。最近的野外觀察顯示,在特定的高山山區,甚至是山屋附近,偶有登山客目擊黃喉貂的紀錄。高山鮮有山羌存在,黃喉貂勢必改以其他的小型動物為主食,最新的排遺(糞便)研究顯示,高海拔黃喉貂和生活在共同區域的黃鼠狼的食性相當近似,食物的重疊度頗高。 高山地區的鼠輩是食肉動物的能量來源,依照體型大小來排排站,依序為高山白腹鼠、台灣森鼠、台灣田鼠和天鵝絨鼠。鼠科的高山白腹鼠和台灣森鼠的數量相當穩定,夜間比較有機會觀察到牠們;倉鼠科的台灣田鼠和天鵝絨鼠有著圓滾滾的身材和短短的尾巴,和被當作寵物的黃金鼠一樣可愛。鼠輩善於挖掘地洞,通常夜間才會出來活動,而台灣田鼠和天鵝絨鼠則會於日間活動。「多子多孫」是這種小型哺乳動物在生存競爭上的優勢;居住在地洞的生存方式可以抵抗白天強烈的太陽紫外線和夜間低溫。然而在大雪覆蓋\的冬季,台灣高山的鼠類是否會在地洞儲藏食物仍是未解之謎。 隨著民眾對於野生動物保育逐漸重視,最新的野外哺乳動物研究也不斷持續進行中,近來更陸續確認出高海拔山區存在著高山小黃鼠狼和高山鼴鼠等小型哺乳動物。高山哺乳動物的行為和生態研究是一條孤寂漫長的偏遠道路,還需要台灣社會各界的重視和奧援,有志從事高山研究的研究者方無後顧之憂。

溼地的精靈—黑面琵鷺

王佳琪 如果說有一種鳥能夠讓台灣登上世界舞台,那無疑是瀕臨絕種的黑面琵鷺了。全世界僅存1695隻,卻有約一半的族群在台灣渡冬,每年皆吸引相當多的國內外遊客前往欣賞。然而牠們賴以維生的沿海濕地卻面臨著開發利用的危機。本文將從黑面琵鷺的分類地位、生態習性、棲地利用、漁塭的經營管理、面臨的生存威脅及保育展望等做介紹,期使讀者認識台灣獨特珍貴的生態資源,從而疼惜生活於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生命。 南遷北返 黑面琵鷺(Platelea minor),在分類地位上屬於朱鷺科(Threskiornithidae),琵鷺屬(Platalea);全世界一共有6種琵鷺,琵鷺類是一種有長脖子的大型白色涉禽(其中只有玫瑰琵鷺是粉紅色的﹝Roseate Spoonbill P. ajaja﹞),牠們共同的特徵是喙長而扁平,末端變寬成湯匙狀,這種湯匙狀的喙使牠們特別適於在淺水中,靠頭部左右掃動以觸及食物的方式覓食。牠們飛行時脖子會向前伸直。黑面琵\鷺的嘴喙是黑色的,眼睛周圍的皮膚為黑色,並具有黑色細長的腳,屬於涉禽。由於黑面琵\鷺特殊的嘴喙形狀及覓食行為,台南七股當地的漁民把黑面琵鷺稱為「ㄌㄚ-ㄅㄨㄟ 拉杯」。 黑面琵鷺為遷徙性大型水鳥,只分佈在東亞地區,為全球性瀕危鳥類。最早有關黑面琵鷺的記錄是1849年在日本發表,標本採集自日本南部地區。黑面琵鷺在台灣屬於冬候鳥,每年九月底十月初飛抵台灣地區,次年三月開始北返繁殖地。1992年數量稀少的黑面琵\鷺因棲地面臨開發的壓力,引起社會大眾的關切,行政院農業委員會在此年公告黑面琵\鷺為瀕臨絕種的保育類野生動物。1995年在台北舉行之國際會議,與會專家提出黑面琵\鷺保育行動綱領,建議各國應進行之黑面琵鷺的保育工作。 黑面琵\鷺主要渡冬地點包括台灣、日本、韓國、中國的香港、澳門、深圳、海南島及越南紅河口 ,另亦曾於菲律賓及泰國記錄到零星的個體。2007年1月19至20日的全球同步普查結果,全球至少有1,695隻黑面琵\鷺,其中台灣曾文溪口一帶渡冬族群有790隻(占全球總數47%);香港米埔后海灣及深圳福田是第二大越冬地,共記錄356隻(占全球總數16.7%)。這項全球性的普查乃由香港觀鳥會負責統籌,東亞各地的鳥友在每年1月針對東亞各沿海濕地進行同步調查,以統計黑面琵\鷺的全球數量。資料顯示黑面琵\鷺的全球數量由1990年的294隻,增加至2007年1695隻。雖然歷年普查顯示全球黑面琵\鷺族群量逐年增加,台灣及香港米埔后海灣為主要渡冬地,然而若此二個重要渡冬地棲地環境品質下降,或任何一個疾病、意外事件,極可能使黑面琵\鷺生存面臨重大威脅。例如2002年在台灣發生的肉毒桿菌事件導至73隻黑面琵\鷺死亡,顯示黑面琵\鷺仍面臨相當大之絕種危機。 黑面琵\鷺每年在渡冬地及繁殖地間遷移,其繁殖期約為每年4-8月。黑面琵\鷺的繁殖記錄從1916年在朝鮮半島西海岸外的一個小島發現黑面琵\鷺的巢開始。黑面琵\鷺多築巢在高度40-90公尺間,無人小島的岩石峭壁上。目前所知道的黑面琵\鷺繁殖地包含南北韓交界帶及中國大陸遼東半島外的小島,其中以南北韓的繁殖數量較多。台灣並無黑面琵\鷺的繁殖記錄。 黑面琵\鷺的渡冬地已普遍被記錄,然而研究人員對於繁殖地卻所知有限。為解開繁殖地及遷徙路線之謎,1998及1999年台灣、香港及日本合作進行黑面琵\鷺衛星追蹤計畫,調查黑面琵\鷺的遷徙路線。發現黑面琵\鷺沿著中國大陸邊緣遷徙,沿途停靠中國大陸沿海區域休息。黑面琵\鷺每年的渡冬地點會更換,2002年6月,一隻在南韓繫放的個體,於2002年10月在台灣七股被記錄,而隔年2003年11月卻在香港米埔保護區被記錄。了解黑面琵\鷺的遷徙路線和繁殖地有助於我們擬定適當的經營管理對策,目前已知的繁殖地所記錄的黑面琵\鷺數量仍然小於渡冬地發現的數量,顯示尚有繁殖地未被發現,故台灣應積極與國際合作進行相關研究,持續了解黑面琵\鷺可能的遷徙路線及繁殖地。唯有同時兼顧渡冬地及繁殖地的保育,才能有效的保育黑面琵\鷺的族群。 黑面琵\鷺在台灣的紀錄 台灣地區黑面琵\鷺的文獻紀錄始於1863年,史溫侯(Swinhoe)在淡水河口觀察到2隻黑面琵\鷺。1984年台南地區鳥友首先發現一群「大型白色涉禽」,隔年幾次的觀察確定牠們是一群在曾文溪口渡冬的黑面琵\鷺,此發現立刻引起台灣各界的關注。1989年台南曾文溪口一群約130隻黑面琵\鷺登錄在亞洲鳥盟的溼地水鳥調查報告中,這是台灣黑面琵\鷺正式調查數量記錄的開始,此後發現每年來此渡冬的黑面琵\鷺數量呈增加狀態。 目前已知黑面琵\鷺最大的渡冬地集中在台灣西南部沿海的曾文溪口地區,主要分布地的行政區域劃分屬於台南縣七股鄉及台南市。以曾文溪為中心,南達四草地區,北至七股鹽田等地。活動區域內的環境大致為養殖魚塭、休置魚塭、鹽田、以及潟湖,其中東漁塭區、北漁塭區、四草鹽田等地是每年均是黑面琵\鷺活動的區域,又以東漁塭區最常被黑面琵\鷺使用。 很多人都會問為什麼黑面琵\鷺會選擇在曾文溪口及其鄰近區域渡冬,答案或許\與這塊區域的地理位置特殊性有關。從空中俯瞰台灣西南沿海,曾文溪口位於台灣的最西端,是候鳥遷徙過程最佳地景指標。黑面琵\鷺白天主要棲息地位於曾文溪出海口北岸。此區域以南為曾文溪,西有台灣海峽,東面及北面則是廣達數千公頃的養殖魚塭。1984年以前,由永吉村至九塊厝有一舊北堤防,1987年台南縣政府為減少洪害及取得海埔新生地,由舊北堤附近往西南沿曾文溪河道,增建新北堤,又構築七股海堤,由曾文溪口附近向北延伸與舊北堤連接,形成一個三面由堤防圍繞,水陸面積約827公頃的區域,而於西堤上留有三道水門供海水進出。此區域的東半部約500多公頃,已被漁民開闢為漁塭,而西半部仍保留潮間灘地的狀態,其內的浮覆洲,面積約300公頃左右,洲內包含乾沙區、砂質灘地、泥質灘地等。研究人員將此300公頃左右的區域稱之為主棲地。對於遷徙及渡冬的水鳥而言,對棲地的需求必須有足夠的食物資源及提供相當的保護,免受各項外在環境因子的威脅。主棲地面積廣闊的水域提供水鳥避敵的空間,堤防則限制了人車的活動及阻擋冬季強烈的東北季風,而週遭廣闊的漁塭又提供了豐富的食物來源。 黑面琵\鷺主要在淺水地區(水深約25公分以下)活動。在自然狀況下,黑面琵\鷺主要在河口的潮間帶覓食,涵蓋\了從裸露灘地到沼澤及紅樹林濕地等各種環境。在台灣,黑面琵\鷺覓食場所除河流出海口及海邊潮間帶等天然水域環境外,另包含休養漁塭、廢棄漁溫、鹽田、水庫、淺水塘及休耕水田等人為環境。台南地區以外許\多沿海濕地也陸續有黑面琵\鷺的發現記錄,如蘭陽溪口、五十二甲溼地、無尾港、卑南溪口、知本溪口、知本溼地、香山溼地、中港溪、蘭陽溪、花蓮溪、大肚溪、鰲鼓溼地、八掌溪、高屏溪、林邊、關渡、挖子尾、金山、貢寮、田寮洋。澎湖之興仁水庫、成功\水庫及馬公、金門縣之慈湖、烈嶼及浯江溪口等。其中有些地區是黑面琵\鷺在繁殖地和曾文溪口遷移途中的臨時休息站。 黑面琵\鷺的行為及漁塭區經營管理 琵\鷺類的鳥棲息或覓食活動時常聚集成群。從台南地區黑面琵\鷺的活動研究顯示,黑面琵\鷺在渡冬期活動偏向夜行性,白天大部分的時間在主棲地聚集成群休息,偶爾分成2-4群,有明顯的共同棲息現象。休息時常用單腳站立,將頭埋在翅膀下方,偶而起身舒展身體,打哈欠。有些個體會在主群中走動改變位置。而當水域的水位受潮汐的影響,水深逐漸增加時,黑面琵\鷺會逐漸改變停棲位置,慢慢走動或飛行到水位較淺的地方。偶而可見一些個體用嘴喙整理羽毛或抬起腳爪抓癢。天氣好時,有些個體會蹲在水中洗澡,用翅膀拍打水面,再用嘴喙梳理羽毛。黑面琵\鷺個體間的互動行為豐富。兩隻鳥互相整理羽毛,集中在頭頸部。鳥與鳥之間的敵對行為包含挑釁、張嘴威脅、互啄及追逐等。互動行為在渡冬後期較多,發生在亞成體(未成年的青少年鳥)和亞成體之間比例較高。每天約在下午三點以後,黑面琵\鷺的活動會逐漸增加,至黃昏五點達到高峰。 當夕陽西下時,黑面琵\鷺開始成小群飛離曾文溪口的主棲地。 令人不解的是,夜晚黑面琵\鷺都到哪去了呢?研究人員於是根據牠們的飛行方向前往追蹤。為避免鳥驚飛,在追蹤過程不能使用燈光,只能摸黑前進;接近黑面琵\鷺使用的漁塭時,必須放低身體,有時甚至要匍匍前進;雖然辛苦,但找到黑面琵\鷺時,所有的辛苦也都值得了!由於夜間追蹤的困難性,所以研究人員在部分黑面琵\鷺的身上裝置無線電發報器,藉由訊號定位,找到更多被牠們使用的漁塭,經由比較牠們利用與未利用的棲地,我們更加了解牠們對棲地利用的情形,更發現漁塭經營方式與牠們互依互存的微妙關係。 黑面琵\鷺主要的食物為魚類,在台南地區以吳郭魚和豆仔魚為主。牠們覓食時,會將嘴喙放入水中,左右來回掃動,有時會邊覓食邊前進,亦有許\多鳥一起覓食的現象。共同覓食時,鳥群會一起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從研究結果顯示有些鳥一晚上可飛到約十公里遠處覓食。有些漁塭每年都會重覆被黑面琵\鷺使用,而最常使用的是主棲地東邊的東漁塭區。 七股地區漁民養殖歷史悠久,主要的養殖種類有虱目魚、吳郭魚、鱸魚、烏魚、豆仔魚、文蛤、草蝦、白蝦、紅蟳等,有時亦混養一些雜魚。收獲時間則視種類而異。黑面琵\鷺的棲地利用和七股的養殖業是密不可分的,尚在養殖的漁塭水位過深,黑面琵\鷺通常不會利用,牠們只能在水深約25公分以下的環境覓食,故黑面琵\鷺至漁塭覓食對漁民的生計影響不大,漁民對黑面琵\鷺的觀感也都持友善的態度。 每年秋冬養殖漁塭收成後,漁民會進行漁塭「曝池」的工作,讓漁塭的底層土接受陽光曝曬,達到消毒殺菌的效果。有些漁民表示曝池的方式會選擇一次將水抽乾的方式,或經由風吹日曬自然地逐漸降低水位的方式。當漁塭水位下降到適合深度時,留下的「下雜魚」及淺水的環境,無意間提供黑面琵\鷺一個良好的覓食場所。然若漁民採取將水一次抽乾的曝池方式,則減少了黑面琵\鷺可能的食源,故以採取由日曬逐漸降低水位的曝池方式較佳。 若養殖漁民願意在漁獲完成後,提供適當的淺水漁塭給水鳥利用,將有利於對黑面琵\鷺及其他水鳥族群的保護。政府應鼓勵曾文溪口當地的漁民從事有利黑面琵\鷺的適當漁作及採取有利的曝池方式,方能同時兼顧自然保育及永續發展。 生存威脅 黑面琵\鷺的生存威脅包含棲地消失及破壞、人類的活動、疾病與天敵威脅等方面等。造成現今黑面琵\鷺數量稀少的歷史因素目前並不清楚,然而若現有已知的棲地消失將對黑面琵\鷺造成直接的衝擊。基於此,1992年行政院環境保護署否決台南縣政府所提曾文溪口北岸的「七股工業區開發計畫之環境影響評估案」。曾文溪口北岸的棲地是黑面琵\鷺渡冬時主要的休息及覓食區域,環保署基於這個理由而否決該項環境評估案。而經濟部所提曾文溪口北方的煉油廠開發計畫案,亦於1995年被環保署否決,環保署否決的理由之一是環境影響評估應該擴大考慮附近的環境敏感地區。這兩塊地區的開發案被否決,有效地保存了黑面琵\鷺的棲息地。 黑面琵\鷺的另一項威脅是人類的各種活動,包括直接的獵捕、過度的捕魚、水源污染、食物品質或可利用性降低等。冬候鳥在渡冬地區需要儲存進行北返的能量,若外界的干擾因素太多,使他們消耗過多的能量,可能使他們無法順利的返回繁殖地。從研究結果顯示,黑面琵\鷺受干擾時會整群飛起,在天空盤旋,然後再降落。干擾實在太頻繁時,黑面琵\鷺會離開原來停棲的地點。研究人員亦曾在台南地區觀察到黑面琵\鷺休息時受野狗追趕,而更換停棲位置,故如何減少干擾黑面琵\鷺棲息的因子是相當重要的工作。 如果一種動物的族群減至很小的規模時,牠們對自然環境衝擊或被捕食的敏感性將會增加。整個族群可能因為一個單一事件被消滅。黑面琵\鷺的數量稀少,又常成群活動,故任何一個或偶發事件,都可能使其遭遇滅種的威脅。例如2002年台灣地區發生黑面琵\鷺因肉毒桿菌毒素中毒的事件,由黑面琵\鷺死亡地點的棲地及生物(魚、蝦、貝類)檢測顯示,因連續四天的高溫使肉毒桿菌在北漁塭的死文蛤內滋生,已產生毒素的蛤肉被魚大量食入,魚的活動力下降,黑面琵\鷺攝食腹內有毒素的魚,因而導致集體中毒的狀況。90隻中毒的黑面琵\鷺個體,其中73隻死亡。中毒比較輕的17隻,經各方人士小心呵護照顧,恢復健康野放回大自然中。 此後,在黑面琵\鷺渡冬期間,除了縣政府請巡守員管理黑面琵\鷺的棲地外,當地保育團體也常常協助清除魚塭內的魚類屍體,使黑面琵\鷺免於中毒危機。 保育展望 若由天空俯瞰台灣西南沿海一帶,入眼的是一片水汪汪的環境。這一片土地除了有河流、水塘、海岸形成之天然溼地外,尚有人類開發利用的養殖漁塭及鹽田。每年冬季,有大量候鳥在這一片溼地上渡冬,包含鷺鷥、雁鴨、海鷗、鷸?科等水鳥。由於近年來養殖漁業的沒落及鹽田的停產,形成許\多荒廢的土地,將來土地可能面臨道路、工業區、遊憩等開發案之規劃。濕地孕育了許\許\多多的生命,包含水生植物、昆蟲、魚蝦貝類、鳥類、哺乳動物等,具有涵養生命、調節洪水、淨化水質的功\能,和人類的生活習習相關,若無適當保護,則生態資源可能將逐漸消逝。 黑面琵\鷺是複雜的生態食物網的一份子,如果黑面琵\鷺滅絕了,則表示生態環境可能面臨更大的危機。故保育黑面琵\鷺及其賴以維生的溼地是全民共同的責任。黑面琵\鷺在台灣的數量若逐漸增加,則未來可能面臨棲地不足的問題,故保育黑面琵\鷺的方向包括爭取黑面琵\鷺適合棲地、進行生物學基礎研究、保護區管理與維護、進行國際交流合作、評估生態旅遊之可行性。透過黑面琵\鷺的媒介,傳達保育的重要性,引起社會大眾對自然環境的關懷。 台南縣政府於2002年10月公告曾文溪口黑面琵\鷺主群停棲之主棲地及東漁塭區為野生動物重要棲息環境,面積約634公頃,同年11月再公告其中的主棲地為野生動物保護區,面積為300公頃。未來應對已劃設之保護區積極進行經營管理,並優先爭取保存西南沿海溼地,因應將來黑面琵\鷺族群增長後之棲地不足壓力。 台灣是研究黑面琵\鷺渡冬習性的最佳場所,應積極進行生物學的研究,包含成幼鳥、生理、食性、行為、遺傳特質等。每年應進行黑面琵\鷺個體繫放,以掌握族群在渡冬期的活動狀況。並應與國際交流合作,持續進行黑面琵\鷺衛星追蹤計畫,協助繁殖地之發現。 台南七股地區除了黑面琵\鷺的珍貴資源外,尚有鷸?鳥科、雁鴨、鷗、燕鷗、鷺科等上百種鳥類利用這塊棲地。還有許\多紅樹林、招潮蟹、彈塗魚等生物,除了自然景觀外,豐富的人文歷史,如鹽田文化及養殖產業等,值得遊客進行深度的人文與自然之旅,是自然教育進行的最佳場所。而在黑面琵\鷺的保育工作上,除了積極保育黑面琵\鷺及其賴以維生的環境外,未來保育工作是否能成功\,七股地區的漁民將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角色,乃因保護區範圍僅限於黑面琵\鷺白天的棲息地,其覓食場所廣佈於周遭私人漁塭區。唯有尊重漁民的生存權益,持續的溝通及輔導,結合當地居民一同努力,將養殖文化納入生態旅遊的一環,收益回饋社區,促使當地居民主動參與保護區及鄰近地區的經營管理,方能達成保育及資源永續發展的目標。 後記 接到共和國編輯的邀稿寫一篇關於黑面琵\鷺的文章之時,我開始想該寫點什麼。思緒回到了1996年,剛邁入生物系大三的我,是一位剛滿20歲,對未來充滿幻想、對台灣自然環境充滿嚮往、對動物行為學研究充滿好奇心的小女孩。1996年秋天,開始跟隨師大王穎教授進行野生動物調查,在七股曾文溪口看見黑面琵\鷺群聚在遠遠的沙灘上,立刻被這群美麗的白色大鳥所吸引。對當時剛開始賞鳥的我而言,覺得這種鳥真好觀察,不像山林裡的鳥,穿梭林間一晃眼就消失了;黑面琵\鷺真的是最適合菜鳥的我來進行動物行為的觀察。於是大三的寒假開始了我與黑面琵\鷺的緣分,從大學部的專題研究,協助黑面琵\鷺的衛星追蹤計畫,到完成黑面琵\鷺行為生態的碩士論文,以及其後協助農委會撰寫台灣地區黑面琵\鷺保育行動綱領建議書。黑面琵\鷺是國際明星物種,關注的人相當多,所以研究過程也遇到了許\多風風雨雨,從中我體會到保育工作的不易及現實的困境。儘管研究已經結束,每年的冬季我還是會回到七股拜訪黑面琵\鷺。再度回憶起,海邊冷冽刺骨的風、美麗的夕陽餘暉、黑面琵\鷺優雅的姿態、一望無際的漁塭、熱情的七股漁民,研究過程的喜怒哀樂等,都成了我青春歲月裡最美的篇章。

由代理人問題看民進黨全代會

陳以禮◎現任職於中華經濟研究院 代理人問題,關於這個管理學議題的相關討論可說是汗牛充棟;簡單來講,當委託人與代理人基於共通利益達成委任關係後,雖說代理人理論上應該要「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但由於兩者間的利益、價值排序往往不盡相同,當代理人在委任期間面臨必須二選一的「利益衝突」時,極大化代理人自身利益的優先性,往往會排在極大化委託人的利益之前,畢竟人性是如此脆弱!要避免這種有違良善風俗的局面,在事前擬定好具體內容的契約、盡可能協調代理人與委託人的利益維持一致,通常會比事後進法院打官司來得更具經濟效益。 九月底民進黨所召開的全國黨代表大會不是一個政治角力的場合嗎?怎麼會跟上述管理學理論扯上關係呢?其實這場茶壺內的風暴,隱含著三個面向的代理人問題。首先,所謂獨派社團自從民進黨總統初選過程一路走來,或明或暗屢屢放出風聲,強調謝長廷先生「憲法一中」、「一國兩市」、「和解共生」、「連馬保台」、「包機常態化」…的言論實在令人心驚,卻忘了這些詞句極可能是媒體斷章取義的結果,再加上受夠了總統閣下「四不一沒有」、「辦不到就是辦不到」的精神折磨,儘管謝先生是透過初選程序正式獲得提名角逐2008總統大位的候選人,但是對於獨派社團而言,總統一職恰恰不折不扣只是一位建國運動的「代理人」!如果任其輕易「綁架選票」贏得大選,之後卻在總統任內對建國運動意興闌珊的話,這當然會是一個令人難以忍受的代理人問題!因此獨派社團便把「正常國家決議文」能否如願通過,視為評估「謝代理」夠不夠資格『正式』取得建國運動代理人的檢驗標準。 其次,自從「手術刀活動」向「北新組」成員說不、以及李前總統接受壹週刊專訪導致深綠板塊「走山」之後,游錫?先生不論是主動或被動,都被相對視作獨派社團的最佳代言人;但當時具有黨主席身份的游先生,難道不也是另一種形式的代理人?既然獨派社團倡議不要輕易相信謝代理,又何以對游代理一往情深?要如何證明游代理近期內的種種動作,是純粹基於長期理念且不帶有絲毫短期利益的考量?對於建國的方式,游代理可有將理想、口號轉化作具體的執行步驟?可有提出哪些優於謝代理的解決方案?更何況游代理「委任過程」的正當性,可有比照謝代理是經由黨員直選而決定的?以謝、游兩人從黨外時期一路歷練到行政院院長的過程相互比較,光憑「早日完成台灣正名」跟「國號正名為台灣」的差異,就將這兩位代理人區分成勢同水火的「挺台派」與「親中派」,這當中的代理機制未免太過草率也太過狹隘! 第三,民進黨各地區黨代表平日工作就是與基層民眾互動,照理說應該是最有能力反應基層意見的一群,但是以目前黨代表的產生方式,再考慮到人頭黨員問題,「眾黨代表們」究竟是代表「黨員」?「黨意」?還是就乾脆直接代表「我自己」?在民主多元的社會中,針對某項議題取得一致共識的機率本來就趨近於零,在缺乏如投票、民調、協調…等輔助工具完成議決的情況下,如何能確保黨代表們的發言必然反應該區多數黨員的共同意志?再者說,多數黨員的共同意志,也未必等同唯有透過法定選舉程序才能展現的公民集體意識,如果無法確立公民集體意識、黨員共同意志與黨代表個人言論三者間的連結機制,產生多重代理人的問題並不足為奇,加演一場『正氣凜然』關閉黨部大門的鬧劇,自然也就更滑天下之大稽了。

和平不是拍賣品

張錫模 「和平」或許是當代台灣政壇最有人氣的宣傳語。如果說,人們想要找出當代台灣政治最為敗德的詞彙,則非「和平」莫屬。 確實,大多數的台灣人民都熱愛和平,痛恨戰爭。台灣人民痛恨戰爭,因為人命無價。愛護與尊重人命,是當代台灣人最寶貴的品質(也是當代中國政府最欠缺的品質)。為了生命本身,台灣人民願意盡一切努力追求和平,因為生命是上帝贈給人類最寶貴的禮物,是人間一切善的基礎。絕大多數的台灣人民相信,沒有人有權剝奪生命。因為這個理由,台灣人不願意看到台灣海峽橫生戰端。 然而,和平雖可貴,卻不是最高價值,而只是護衛人命的手段之一。同樣地,戰爭雖然可恨,終極的邪惡卻非戰爭本身,而是專制與侵略。如果我們因為熱愛與尊重生命而愛好和平,我們就必須確認,有兩件事,而且只有兩件事,可以賦予我們戰鬥的正當性與必要性──那就是生命與自由。 台灣人民不應為了「固有領土」、「歷史榮光」、「富國強兵」等欺詐性概念而戰。但是,如果任何人或國家,企圖奪走台灣人民的生命,台灣人民將戰鬥;如果任何人或國家,企圖剝奪台灣人民的自由,將台灣人民變成政權的奴隸,台灣人民將會戰鬥。 然而,在當代台灣,沒有一位執政黨人物承諾願意為台灣人民的生命與自由而戰,反而是一片追求和平聲,重複強調和平,並誇口保證和平。 和平如何可以被保證?在我們的時代,台海和平的唯一威脅是中國的侵略,除非中國願意放棄侵略,否則,台灣的政客如何向人民保證和平?在中國共產黨政權的定義下,台灣與中國現在的關係是內戰狀態!北京從未認為台海處於和平狀態(他們的定義是「內戰中的停火狀態」),而且在台灣投降或中國共產黨專制政權崩潰之前,北京當局也不準備變更對台海內戰狀態的界定。 戰爭狀態,至少是停火期間的戰爭狀態,才是當代台灣海峽的真實。愛好和平的台灣人民,不會喜歡這種狀態。但是,必須認清,要改變這個狀態,只有兩條路:信仰暴力鎮壓與侵略的中國專制政權崩潰,或是台灣向中國專制政權投降。 那些宣稱可以帶來和平的台灣政客,如果不是強力要求中國政府放棄專制,實施民主,那麼,他們能夠向台灣人民保證和平的唯一途徑,只能是帶領台灣向中國專制政權屈服。 問題是屈服也無法帶來和平。對侵略屈服,只會鼓勵更多的侵略,其結局是更多的人道墓場與精神廢墟 – 而我們不能硬將專制統治下的廢墟與死寂稱為「和平」。看吧,慘遭希特勒政權大虐殺的猶太人,正是那些選擇放下武器而屈服的猶太人。正因為這個慘痛教訓,以色列前總理艾許柯(Levi Eshkol)才會深刻地指出:「有一件事比使用暴力更為邪惡,那就是對暴力屈服。」 現在,這個邪惡已經在台灣滋生。我們有滿嘴和平的總統、國防部長與在野黨領袖,他們沒有人追求或要求中國的民主化以根除台灣海峽戰禍威脅的根源,卻嘵嘵不休地宣稱可以帶來和平,言下之意是鼓勵台灣人民向中國專制政權屈服。這正是披掛和平外衣而主張向暴力屈服的邪惡之狼,以和平為名而鼓吹敗德與投降的台灣版邪惡軸心。 向暴力或暴力威脅屈服與讓步,是人類一切專制與侵略的總根源。這種以和平之名作為掩飾的邪惡,已經在台灣的執政黨與在野黨滋生不已。台灣人民能否抗拒這種邪惡,將決定台灣能否繼續保有自己的自由與民主。

台灣的國會改革

淡江大學公共行政學系暨公共政策研究所教授 在戒嚴時代,在野立委憑藉著憲法保障的言論免責權,在立法院對於國民黨威權體制奮力衝撞,終於打出自由民主化的一條康莊大道。然而,在過去十多年來,國會議員問政品質低落,一直是為人詬病的國家亂源之一,因此,國會改革被視為政治改革的核心。 在2005年通過的憲法增修條文中,被朝野政黨津津樂道的貢獻就是立法委員選舉制度的變革,也就是「國會減半」、以及「單一選區兩票制」,被當作解決國會亂象的萬靈丹。然而,新的選舉制度尚未在明年的立委選舉接受試煉之間,有志之士已經憂心惶惶,認為不僅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甚至於是頭痛醫腳、腳痛醫頭。 首先,就「國會減半」的出發點而言,是因為不滿立委素質低落,因此,希望使用手術刀的方式,把贅肉割掉一半,除了可以達到殺雞儆猴的目的,同時,也可以藉機省掉一筆所費不貲的立委薪水。 問題是,儘管輿論對於立委的評價普遍不高,只不過,對於多數選民來說,最重要的立委投票指標是選區服務,國會議員的表現並非關鍵性的考量。特別是未來採取單一選區,一個選區只有一席立委,在選民結構變動不大的地方,除非是極度怠惰、或是違反選區利益的立委,否則,只要建立選民服務口碑,勤於跑攤,幾乎是可以保證當上萬年立委。 再來,由「複數選區」改為「單一選區」,最有說服力的理由是援引美國的經驗,也就是所謂的「中間選民」(median voter)理論,因為必須將選票衝到最高才能當選,因此,政黨的提名方式、以及候選人的競選策略被迫要模糊立場,甚至於彼此相互抄襲政見。 然而,如果選區的選民結構有嚴重的社會分歧,彼此壁壘分明,又加上雙方的實力不相上下的情況下,兩個陣營經過各自堅壁清野,「單一選區」勢必強化原有的對立。以北愛爾蘭的過去經驗來看,由於居於少數的天主教徒無法突破選制上的約制,議會長期被基督教徒所掌控,只好採取體制外的行動,當然是不利民主的發展。 由於總統選舉採取相對多數,再加上「國會減半」、以及「單一選區」,小黨生存的空間被大幅壓縮。唯一的亡羊補牢機制是「兩票制」,也就是說,過去分配政黨比例席次的方式,是根據當選人的黨籍來計算;在未來,則依據選民的自由意志來投下自主票。只不過,到目前為止,兩大政黨似乎是有意淡化,負責選務的中央選舉委員會,應該儘早對選民進行宣導。 如果說選區立委被迫要作鄉鎮長化的調整,那麼,政黨就必須強化不分區立委的角色,特別是以專業能力來主導委員會。可惜,我們所看到的,大致是以政治角力的方式來排列當黨內不分區的順序,甚至於淪為派系的禁臠,雀屏的人未必有心問政,而孤鳥型的專業立委幾乎是沒有上壘的機會。 此外,由於我們的政治文化一向視選票為實力的表現,除了大老級的立委,不分區立委在黨內人微言輕,可以說是誤解設置政黨比例代表的用意。我們應該要求各大政黨,除了必須擔任黨籍要職、無暇經營選區者以外,應該把不分區立委保留給專業人士、或是弱勢代表。 立法院的法案審查重心應該是委員會,然而,立委多不願意把自己綁在耗費心力的專業審查;相對之下,國是論壇、或是全院審查,由於有鎂光燈聚焦、以及SNG的立即效應,在曝光度等於選票的簡單算術計算下,盡情演出、甚至於大打出手,原本就合乎工具性的理性思考。 我們以為,一個負責任的政黨,在立委選舉之前,至少要公佈其黨籍立委在委員會的出席情況。換句話說,如果政黨有心的話,其實是有能力以黨紀要求立委認真問政,除非自己是依靠地方派系加盟擁簇者。 最後,我們以為,民間社會給國會的壓力還是有如「蚊子叮牛角」一般,並未給政治人物、或是政黨帶來任何壓力。「人肉鹹鹹」,只要選民有求於立委,大家集體擺\爛,就無所忌憚。對於升斗小民,取得起碼的溫飽已屬不易,我們不敢苛責他們對於選區服務的回報。或許\,企業界可以捐輸成立中立的公益基金會,從事固定的國會監督工作。 (原載《台灣時報》2007//10/14社論)

草根外交官的人權之旅

陳育青 文/「台灣不會忘記」工作團隊 .前言:永誌難忘  「台灣不會忘記我們,我們也不會忘記台灣」高齡90歲的大島孝一先生這樣說時,好幾個人眼眶泛著淚\光。在東京池袋鬧區不到四坪大的「新珍味」餐\廳二樓,擠著老、中、青三代的台、日人權工作者,餐\廳頭家史明先生人在台灣,慨然允諾我們整個下午使用場地,選在這裡舉辦感謝會,特別有意義。為了台灣青年到訪,1994年便達成任務解散的日本「台灣政治犯救援會」很不容易的重聚了15位同志。眾人舉杯,為成立30週年而慶,也為志業的傳承而慶。 「台灣不會忘記」計畫分為兩部份,其一為「七O年代日本對台人權救援歷史訪查」。我們感念曾為台灣付出的人權工作者,也期待藉由探訪這段歷史,能影響年輕人付出無私與熱情的人道關懷到世界任何需要協助的地方。  計畫的第二部份為「和平教育/展示現況交流」,走訪昔日戰地及受戰爭摧殘的地區,並與紀念、教育性質的和平博物館交流,學習他們推廣和平學的經驗;此外也與從事平權、反歧視的機構交流,學習他們的研究方法和運動策略。 .「自主」與「自助」的意義 從2007年五月份入選青輔會「台灣青年國際參與行動計畫」以來,「台灣不會忘記」團隊的五位青年,將訪日行程當作這段日子中最重要的事來做。2007年入選國際參與計畫共有15組團隊,議題遍及醫療、農業、公益信託、族群、教育、高齡者福利、藝術……,足跡踏遍索馬利蘭、捷克、英國、菲律賓、芬蘭、日本……。該怎麼看待「使用公共資源」這件事呢?很多NGO秉持獨立精神,拒絕任何官方經費的挹注,也有些NGO秉持米蟲精神蠶食鯨吞政府預算。國家的錢不是天上掉下來,是人民一仙一仙納稅繳的,如果執行國家補助像用自己的錢那樣精打細算、錙銖必較,必不至浪費公帑,NGO有公部門所欠缺的靈活、貼近人民心聲,所以我們打定主意要好好的運用這次機會做事。青輔會近幾年活潑亮眼的表現和推動青年公共參與的成績,也是我們起意競逐這項甄選的原因。 近半年的籌備期,我們在協力單位「陳文成博士紀念基金會」協助下繼續募款 上課、寫部落格、拜訪相關機構、與日本參訪單位聯繫。每週四固定在基金會開會,或邀請人權工作者講課;在此同時,我們協助編纂《人權之路-台灣民主人權回顧》日文版,帶著這本書、帶著感謝與學習之心和長輩、友人的祝福,9月15日起,我們展開一趟人權之旅。 一個月的行程,我們停駐那霸、長崎、廣島、高知、大阪、京都、東京七個城市,共參訪了19個機構(包括博物館、人權團體、環保團體、社福機構)拜訪兩位律師、見習一場法庭訴訟;舉辦兩場感謝聚會、一場青年座談,以及拜會數位在地文史、社會、媒體工作者。這樣飽滿的行程,對身體與心靈都是很大的負荷,然而這一趟行旅又是如此難得而有開創性,三宅清子女士稱呼我們為「草根外交官」–其中的深意是, 只要你抱持真誠與善意,每一個人都可以和世界做朋友,「 Diplomacy 」不見得需要「 Diploma」。 .看見什麼樣的台灣?   台灣與日本有深厚的歷史、地緣關係, 每一世代、每一族群對日本都有不同的情感或觀感,那們日本對台灣的情感與觀感呢?台灣被「看見/認識」的面貌,呈現在大眾媒體除了李登輝、除了立法院打架之外,還有什麼? 某次參訪行程,我們被問道「如果蒙古獨立是因為族群、文化差異,那麼台灣獨立的理由是什麼?」;與早稻田幾位大學生餐\敘閒聊,發現他們對台灣的印象除了美食美景之外,所知無幾。另一方面,在大阪遇到的Homeless和我們談樂生院問題、談侯孝賢的「悲情城市」;共同新聞社記者談2000年大選他在台灣受到人民力量的感動……。路上的見聞,不斷折射到自己內心,在沖繩,我們感染了這命運多舛島嶼濃重的哀愁;在長崎與廣島,核爆的傷痛化為千千萬萬祈願和平的紙鶴,地方政府與中央政府對戰爭的詮釋也在「資料館」、「祈念館」這兩種立意不同的公共建設之間辯證;在福山、高知、京都,我們看到市民主義、草根社區、教育機構對戰爭深切的自省和警醒;在大阪,經濟高度發展下的底層有著難以言說的社會現實;在東京,NGO連結世界網絡、援引國際關注,迫使日本政府不得不正面回應內部階級、族群的人權問題。 國際媒體總是將焦點放在日本政府對二戰責任的發言如何強硬、如何死不認錯,其造就的刻板印象,使得「台灣不會忘記」計畫常遇到這樣的質疑:「為什麼要去日本?日本人不道歉,要感謝他們什麼?」這一路上遇到太多日本朋友,總是一開口就譴責政府、總是先躬身自省。然而這樣的聲音很少被聽見,對日本並不公平,執政近半世紀的保守政權發言不能夠代表全體國民的心聲。眾多草根組織很努力的要伸出和平友誼的手,我們不也應該攜手一同努力嗎? 日本是第一個給予台灣國民入境免簽證的國家,目前也開始實施互相承認駕照制度,對促進兩國交流有很大助益;在沖繩、北海道等地,台灣觀光客的數量居冠,一般國民對台灣人的印象也頗感親切。除了短期觀光帶來的經濟獲益之外,我們更期待民間與官方都有更多元而深入的接觸。尤其透過NGO的議題串連,能突破國與國無法直接對話的國際現實,也能以自省和評判的角度觀察社會問題。 .敬謹行事,學說謝謝 全程陪同我們的業師(指導老師)林世煜和胡慧玲,在部落格「寫給台灣的情書」留下每日實況記錄的報導與文字,引起好幾波精彩的辯論和熱烈反應。他們親身經歷過戒嚴時期的恐怖,見證台灣民主化之後,當年被國際人權工作者救援的對象們變成掌握國家的舵手。台灣最後一個政治犯釋放後,曾為台灣絕食、受囚遭難的日本人權工作者解甲歸田,回到報社、餐\廳、花店工作,繼續付出關心到需要的地方。  「台灣人開始說謝謝,是一個重要的社會發展指標」,林世煜老師這樣寫道: 「接受世人善意的援手,並不是理所當然的福份,應當向那些人的善意和奉獻,表達最大的敬意」。 在日本,參訪單位對此行的重視讓我們受寵若驚,每一場會晤結束,總是盈滿笑意與感動,五個毛頭小鬼何德何能有這樣的待遇?胡慧玲老師說,那是因為我們「敬謹行事」。出訪前聯繫準備工作足夠、訪問時認真筆記、題問,結束行程再寄去參訪心得和致謝,對方自然以以同樣的「敬謹行事」相應。她認為這樣的態度足以作為NGO從事國際交流的典範。 在此要感謝許\世楷代表與盧千惠女士熱忱的安排,以及眾多在地友人的協助,感謝名單實在太長,一個月的鐵人行程更難以在此細細詳述,請到部落格來看我們,也分享所有資訊給大家。 台灣不會忘記:http://blog.roodo.com/cwchgroup 寫給台灣的情書:http://blog.roodo.com/michaelcarolina 註1:未特別標示者為民間組織、公辦民營或地方自治體興辦。 註2:「台灣不會忘記」部落格可連結到各機構。

馬英九的民主素養

蔣友柏曾經批評像馬英九這種人,拿國民黨獎學金到國外留學,卻沒有把民主觀念帶回來,只是在威權體制下扮演一個角色。言下之意好似這些人瞭解什麼是自由民主,只是沒有積極的將自由民主的觀念帶回台灣推廣,不過觀察馬英九最近幾天的言行,我想蔣友柏並不瞭解這些人,他們並不是消極的不推行民主,而是骨子裡信仰的就是獨裁,崇拜的就是威權,民主只是方便復辟的工具。 日前,馬英九為了選票,竟然消費起自己死去的父親,說「祖先埋骨的地方就是故鄉」,這句話充滿封建餘毒,哪裡是故鄉是認同的問題,是個人可以自由選擇的,並不受血緣或是祖先埋在哪裡的限制,這種祖先死了還控制你認同的想法實在是封建到太過可怕,也與現代國家的普世價值格格不入;再者,這句話邏輯也有問題,完全沒有可實踐性,試問,是哪一代的祖先埋的地方才叫故鄉?要埋了幾代才算?如果有幾個祖先埋在不同的地方,哪裡才算故鄉?這種沒有頭腦的選舉語言也想騙選票,馬英九實在太瞧不起人。 陳水扁總統不虧是選舉長才,將馬爸爸骨灰罈子上寫的「反獨漸統、振興中華」一掀開來,馬英九的虛假本質馬上顯露無遺,不敢在「何謂故鄉」的戰場上多做文章,只會裝可憐,說陳總統不尊重死人,不尊重言論自由,沒有國家元首應有的厚道與格調。 問題是,由八萬塊的喪禮開始,到「祖先埋骨的地方就是故鄉」,一再消費自己死去爸爸的不正是馬英九本人嗎?誰不尊重死人? 馬爸爸在骨灰譚上要寫什麼是他的言論自由,沒人會去破壞它或是把它送到綠島,這就是起碼的尊重,問題是其他人也有評論他所寫東西的言論自由啊!難道言論自由只有他們家該享有,其他人卻不能批評?這種發言充分顯示馬對言論自由的認識實在膚淺,言論自由對他而言只是不准別人批評他的理由,心中那種你是民我是主的傲慢心態,讓人不敢想像一旦這種人當選總統,將對台灣民主的進程造成多大的傷害。 裝可憐的馬陣營還說「馬鶴凌骨灰罈的題字,與馬英九無關」,不沾鍋到連自己的父親都要劃清界線,為了選票連自己的父親都可以切割,果然非常尊重死人,具備「國家元首應有的厚道與格調」,然而,如果連埋骨的地方都可以決定你的認同,那骨灰罈上的遺言怎能不變成你政治信仰的金科玉律?這點,裝可憐的馬英九實在應該出來說清楚、講明白。 其實,有中國情感、故鄉情懷並不是壞事,在美國生活過十一年的我也是對故鄉念茲在茲,這種感情其實是一種高貴的情感,問題是,我在美國並不會強迫所有的美國人都要跟我一樣做台灣人、主張美國的前途要由台灣、美國兩地的人共同決定、否定美國獨立是一個選項、堅持要用台灣反對以美國的名義加入聯合國。換句話說,馬英九的中國情懷並不是問題,他的問題在於沒有民主素養,不尊重台灣人選擇當台灣人的權利,不認同台灣的前途應該由台灣兩千三百萬人決定,反對台獨成為台灣人的選項,反對以台灣名義加入聯合國,這才是馬英九不適合當台灣總統的真正原因。 http://blog.roodo.com/subing/

青年時期就步入歧途的馬英九

劉重義◎台灣教授協會秘書長 馬英九是在1968年6月加入中國國民黨(中國黨),旋即出任小組長及區委。1970年馬英九擔任台大代聯會秘書長,當時,他父親馬鶴凌就是中國黨知青黨部書記。台大學生都知道知青黨部一直就是操控台大代聯會的黑手,馬英九的角色就是充當中國黨在台大校園的鷹犬。果然,1971年他就於校園刊物發表文章,主張資深立委與國代不應退職,附和蔣家獨裁者的無恥言論。 六十年代是年輕人叛逆傳統、突破傳統的偉大時代,掙脫壓迫的美國黑人民權運動搖撼著年輕人的良知,巴黎的學生革命、布拉格之春的怒火和美國大學校園的反越戰示威都直接挑戰當權集團。在蔣家外來政權暴力壓迫下的台灣青年也深受時代潮流的激勵,許\多有理想、有志氣的大學生,包括台灣人和「外省人」,熱衷摸索自由主義和存在主義,較激進的年輕人或明或暗地支持敢公開批判中國黨專制腐敗的「無黨無派」人士,互相傳遞海外台灣獨立運動的消息。台大的學生更利用保衛「釣魚台」突破戒嚴,勇敢走上街頭示威。 處於大覺醒的時代,有良知、有智慧的年輕人心底都厭惡蔣家的獨裁專制。中國黨利用其黨國體制下的附屬組織,在各個中學和大學威脅利誘學生入黨,絕大部份學生會找藉口走避,即使被迫入黨,也絕不公開支持中國黨或附和中國黨的政治立場。馬英九在台大的所作所為,暴露了他從青年時期人格上就缺乏理想性和正義感,只會迎合權力集團,鑽營個人前途。 馬英九在1974年以中國黨中山獎學金赴美國紐約大學攻讀法律,1976年拿到紐約大學法學碩士學位後,轉往哈佛大學攻讀國際經濟法和海洋法,1981年獲得法學博士學位。他是典型中國黨外來政權刻意利用語言歧視政策,及族群差別教育補助政策,所培養出來的「外省菁英」。台灣的主要大學和教育界到現在(2007年)仍被中國黨「外省權貴」所控制,台大有個「隔空抓藥」的校長,就是這種族群歧視政策所扭曲的結果。直到現在,不少台灣人的年輕教授在大學任職、升等繼續遭受中國黨所培養的「外省權貴」教授擠壓,許\多人因此隱藏其本土意識,不敢自由公開表達其本土思想、意向。換句話說,「白色恐怖」在教育界仍然繼續存在。馬英九就是依賴中國黨外來政權族群歧視政策獲利的「外省權貴」。 受到六十年代進步思潮的衝擊,七十年代在美國的台灣留學生大規模地打破政治沉默:1970年4月24日,黃文雄在紐約英勇槍擊蔣經國的事件,振奮了台灣留學生的台獨意識,台灣同鄉會和台灣同學會如雨後春筍般地在全美各校區成立;另一方面,在「釣魚台運動」中對蔣家政權澈底失望的「外省籍」留學生轉向左傾,掀起近乎盲目歌頌「文化大革命」和「回歸祖國」的熱潮,其中不乏「外省權貴」的子女;1971年,「中華民國」代表中國在聯合國的席位被「中華人民共和國」取代,剩下一小撮「外省權貴」的子女在中國黨的組織下,於美國華府成立「反共愛國聯盟」,標榜愛國就要反共;當然,還有一大群畏縮在蔣家的恐怖暴力陰影下,不敢表示政治立場、冷漠地置身度外的留學生。前兩種族群的留學生被認為是較有骨氣、較有原則,投身中國黨的則被認為是較投機、較劣根性的,而第四種則是保守、待啟發的族群。 在這種校園氣氛下來到哈佛的馬英九,課餘也參與《波士頓通訊》的編寫,該通訊是「愛國刊物」,內容主要是以批判台灣獨立運動和民主運動為主。他前三年擔任主筆,後來兩年才接下主編的棒子,以馬英九、王紹陵、葉武台、波佬等筆名發表了許\多文章。偶而也會把其中的文章投回台灣的報紙,例如他以筆名「葉武台」發表在波士頓通訊87期(1979年3月)的文章《歡迎民主,反對獨立》,後來節錄轉載到1979年9月25日的聯合報上。 1979年島內外政治情勢相當沉重地打擊蔣家及其中國黨特權集團的威信:美國正式和蔣家斷交,並和中國建交;美國國會所制定的《台灣關係法》,直接以台灣人民為承諾的主體對象,「中華民國」完全被忽略;台灣的黨外運動凝聚了巨大的能量,尖銳地挑戰蔣家外來政權的合法性。唯恐蔣經國為了穩住情勢,而擴大扶植「吹台青」或拉攏「台獨份子」,如此將損及「外省權貴」子女向來充分享有的升官機會,馬英九在上文內流露了他焦慮的心情。馬英九一路走來,始終深怕台灣人在中國黨內分食他的升官機會,為了掩飾其缺乏自信所展現的「外省權貴」自大心態早就暴露無疑。底下就該文章內一段供讀者作參考: 『其次,在國府的綏靖政策之下,難免出現了一些政治投機份子。他們以精確的眼光,看準了國府的弱點,故意在海外從事「台獨」活動,待提高知名度之後,擺\出待價而沽的姿態向國府送秋波。他們之中也有人因此得遂所願。這些利用「台獨」活動躍登龍門的「迂迥報國」人士,多少留給外界一個「不搞台獨,難有官做」的印象。誠然,上述現象極為少見,但它所造成的影響卻不容忽視,近年國內政壇流行「吹台青」的說法,未嘗不是這項政策的一個副產品。』 一般認為馬英九也是「反共愛國聯盟」的成員,雖然馬英九本人未曾公開承認。在當時的留學生圈子,許\多人懷疑持有中山獎學金或加入中國黨所扶持的尾巴團體,如「反共愛國聯盟」者,其中隱藏了甚多打小報告賺錢或邀功\的惡劣份子。這些「抓耙仔」使許\多留學生上了「黑名單」,無法返回台灣探親或就職,而在台灣的家人親友也備受蔣家特務的騷擾。 1977年底,仍處於戒嚴時期的台灣發生了中壢事件。1978年1月28日,一群台灣留學生聚集在美國波士頓中國黨的辦事處外抗議選舉不公,進行示威遊行,當時馬英九也在現場出現,他拿著相機拍下遊行的學生,明顯地是在蒐集海外留學生運動的情報,直到有人前去制止才悻悻離去。左列照片是馬英九當時把相機收到大衣後離去時的鏡頭。 任教於哈佛大學的病毒學權威李敦厚、印地安納大學歷史系的學者江振耀以及現任的環保署長陳重信三位有聲望、有信譽而且可尊敬的哈佛大學博士,都挺身公開指控馬英九在哈佛大學時代,是監視台灣留學生政治活動的校園間諜,而且提供該照片為証。對於這樣嚴厲而負責任的指控,馬英九一味地以台灣人抹黑他來敷衍塞責,卻不敢和三位比他更具公信力的教授、專家對質。做為一個政治人物,馬英九的逃避行徑毫無尊嚴可言,也暴露了他處事的無賴和無能。台灣人應該要求中國黨攤開其海工會的資料,讓公正學者查驗當時來自美國校園的完整報告。 2006年第88卷第6期的《傳記文學》裡《馬鶴凌、馬英九父子與革命實踐研究院》一文中,提及馬英九自述他在1981年3月曾赴紐約實習,利用公餘時間蒐集各方資料,完成一篇《恐怖主義與台灣獨立運動》的英文論文,並「送交有關單位在美國運用」。台灣獨立運動是台灣人民要推翻中國黨外來政權,建立優質國家的革命運動。馬英九為了維護其少數「外省權貴」統治多數台灣人的邪惡政權,過去,他向其主子的蔣家暴力恐怖集團獻計,以扭曲醜化台灣獨立運動,企圖誘騙美國政府壓制台灣留學生。2006年3月馬英九訪美期間,他更公開透過媒體要求中共弄清楚:其主要敵人是台灣共和國,而次要敵人是「中華民國」。馬英九深知中共一向的鬥爭策略是「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換句話說,現在,為了復辟,他又不惜向中共要求「聯共制台」。 綜觀馬英九青年時期的黑暗歷程,他效忠、依賴反台灣人民的邪惡政權,不義取得今天的地位。一路走來迄今,在台灣民主化的過程中,幾乎都是站在反動、錯誤的一方。雖然,天性寬恕的台灣人願意給他悔改的機會:他卻更惡形惡狀地威脅「子彈已上膛」,像黑幫小弟樣地叫嚷要讓人「死得很難看」;辱罵別人貪腐,自己卻把公款匯入私人帳戶;沒頭沒腦說「要求法官、檢察官公佈黨籍,將成為國際笑話」,還敢嗆聲「憑什麼跟我談法律!」程度低落,人格掃地,良知何在?

馬英九的「白宮」之路,台灣的「自宮」之路

范盛保◎崑山科技大學公共關係暨廣告系助理教授 從馬英九被拱上中國國民黨的總統候選人至今,他的過去及現在的言行,一一被檢視後,許\多人才發現馬英九從政以來,一路始終如一。他的毫無擔當,始終如一;他的毫無建樹,始終如一;他的黨國思想,始終如一;他的親中色彩,始終如一。惟台灣人總是健忘,記得電視機前面炫耀自己不穿內褲騎腳踏車的馬英九,卻常常忘了螢幕下他做過什麼事,本文將他的過去一一道來,並對於馬英九以「重返聯合國」作為選舉主張以邁向總統的「白宮」之路,是否因而讓台灣陷入「自宮」之路,提出評論。 馬英九總是毫無擔當,不時說謊。所謂「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都是讀書人」,以此形容馬英九最是貼切。同是讀書人,現任新聞局長謝志偉在立法院被質詢時,與立委嗆聲,說「你可以污辱我,但不要污辱我的下屬」。但馬英九則是「死道友不死貧道」。遇到事情發生,一概將責任推給屬下,辯稱自己並不知情。在毫無擔當的個性下,從國民黨的「趕羚羊之聲」(諧音是三字經)到「他,馬的」文宣廣告,引起大眾反感後,他說「不知道」。倒扁紅衫軍從2006年9月9日起在台北市肆無忌憚作亂一個月,馬英九縱容、執法放水閃躲、規避責任全呈現在台灣人眼中。北市邱小妹人球事件,無法在擁有豐沛醫療資源的台北市救治,轉送到台中縣童綜合醫院急救而腦死。而馬英九舞照跳,寧願去親民黨的尾牙扭腰擺\臀跳妞妞舞,也不願去看被仁愛醫院當人球踢的邱小妹妹,反倒是衛生局長張珩為此下台負責。在市長「特別費」案爆發之後,則是市長辦公室主任鄭安國辭職,及下屬余文扛下全部責任被判刑、坐牢。在無擔當的背後就是不時說謊。馬英九說「若被起訴會退出總統選舉」。但是,在「特別費」案被起訴之後,立即表示「參選到底,討回司法公道」。他在競選國民黨的主席之前說,當選黨主席後,要盡快,透明,公開處理黨產。結果是偷偷賣,賤價賣,秘密賣,與他之前的保證剛好相反。到日本訪問政界,在返台前日親口向媒體透露說「該見到的人都見到了」,亦即見了日本首相安倍晉三。但日本《產經新聞》卻揭露馬英九不光明的伎倆,說安倍僅騰出十分鐘與馬通電話,馬英九完全沒見到安倍。2007年8月間,馬英九放話,說在嘉義與李登輝之友會會長黃崑虎私下晤面。黃崑虎除了否認外,並要提告。馬英九連有沒有見了誰都要說謊、放話,更不用說他在「特別費」案上一再說謊的習性了。 馬英九的毫無建樹,始終如一。其一,重要施政,弊案頻傳。他將小巨蛋體育館和貓空纜車,視作他在台北市長任內的重要政績。小巨蛋現在被發現招標有違法之處,以及三十項安檢不合格,還批准營運。貓空纜車落成典禮之後,馬英九和現任台北市長郝龍斌立刻搭上纜車。結果,纜車發生故障,將馬英九和郝龍斌吊在半空中十分鐘。重要建設,以弊案收場。其二,不管市民死活。納莉颱風水淹台北城,使得10萬戶一樓和地下室淹水,15萬輛小轎車泡水,市民損失上千億,死傷32人,捷運淹水損失上百億,監察院為此通過糾正案。其三,剛愎自用,危害全台。日本讀賣新聞認為SARS感染擴大是「地方對抗中央所造成的禍害」,台灣因台北的失控造成SARS感染死亡86人,全台灣訂單受到嚴重衝擊,重創國內各項消費,遲緩全國經濟損失五千億以上。 馬英九的黨國封建、獨裁思想,始終如一。一般中國國民黨黨員至今都還是滿腦子黨國思想,更何況是中國國民黨高幹家庭誕生長大、學業與事業都是黨國特權栽培的馬英九?馬英九一言一行難掩「黨國之子」的本質,充分流露「我主人奴」的本色,他一路走來始終站在反民主的一方,從歷史證明馬英九與民主發展腳步總是相反方向的。 我們用馬英九自己說的話來證明這位黨國之子滿腦都是黨國思想。根據「傳記文學」第八十八卷第六期所載,馬英九在革命實踐研究院受訓時的「自述」(也就是自傳)的內容,馬英九說他在1974年考取「中山獎學金」,赴美留學,從事「反共愛國」活動甚為積極。這段「愛國活動」所費時間三年左右,約為留美時間的一半。他到了哈佛,被指派出任留學生反共刊物《波士頓通訊》主編及主筆,這段經歷前後五年,幾乎成了全職的黨工,這也是馬英九賣力為「黨國」作出傑出貢獻的時期。他以「王紹陵」、「葉武台」、「李南橋」等筆名撰寫專論、社論、雜文,總計寫了十餘萬字,其中,對於參與台獨運動的台灣留學生更是絲毫不手軟。1979年底發生「美麗島事件」,他奉命根據中國國民黨提供的資料編撰《高雄暴動真相》英文特刊。1981年赴紐約實習時,根據他的自述,他「撰成《恐怖主義與台灣獨立運動》英文論文一篇,送交有關單位在美運用。當他回台灣當官後,反對解嚴、反對總統直選、反對廢除刑法100條、反對公民投票。這也是為什麼當馬英九欣賞「色.戒」後,一臉凝重、紅著眼眶走出戲院說「他想到當年他也為國家犧牲了許\多」。色.戒裡的這些為國家犧牲的年輕人,很早就體會到國家跟他們的命運是結合在一起,但馬英九為國家犧牲了什麼?也許\是犧牲了他在為「黨國」擔任「告密者」後被人揭發的不名譽吧! 馬英九的親中色彩,始終如一。馬英九及其國民黨絕對是個親中集團,算是累犯中的累犯。悲哀的是,台灣人很健忘,老是被他耍的團團轉。他對來指南宮的香港遊客,興奮地用廣東話說:「我在香港出生,一歲來台灣,我是香港人」。他反對軍購遭到美國官方點名批判。這位黨國之子在2006年2月11日接受英國廣播公司(BBC)的訪問時也表示「國民黨不排除與中國大陸談統一」。他說「兩岸彼此充分了解,時機成熟後,再由兩岸人民決定兩岸是否統一」。2006年2月12日當馬英九接受星島日報專訪時說「台灣問題應由兩岸人民共同決定,如果國民黨重新執政,將力促兩岸關係正常化,不排除和大陸談統一的問題」。這些都說明馬英九主張「台灣問題要請隔壁惡鄰一起討論台灣何去何從」。親中的馬英九先站在中國的立場說有「台灣問題」,再邀請中國一起加入討論。在一般台灣人的眼中,哪裡有台灣問題? 我們台灣哪裡出問題了? 是中國製造了台海問題,是中華民國把台灣帶入了國共恩怨,如果今天中華民國流亡到了西藏,會有台灣問題嗎? 台灣從來都沒有問題,是中國這個霸權有問題,是這個國際體系有問題,是馬英九的思考有問題。馬英九邀中國政府一起討論台灣的未來,根本是引狼入室。 馬英九過去對台灣做出上述荒唐事後,他現在要競選總統,並以「重返聯合國」的訴求,作為獲取台灣本土選票以邁向白宮之路的手段。到底他的「重返聯合國」的策略是會促使他邁向「白宮之路」? 還是連帶的將台灣推向「自宮之路」?這些值得我們檢驗。 行政院公投審議委員會8/28通過國民黨版返聯公投案,以8票對4票通過國民黨提出的「我國以務實、有彈性的策略重返聯合國」公投案(註)。9/4馬英九在接受媒體採訪時,面對電視鏡頭非常謹慎地說,可以有創意、彈性、靈活使用各種名稱「返聯」,包括「中國.台北」等名稱。他竟然贊成以「中國.台北」重返聯合國,真是令人不恥。在國際法上的定義,「重返」聯合國意指一個國家或被逐出聯合國或是自願退出聯合國,然後再要求聯合國重新考慮其會籍。就被逐出而言,聯合國憲章第六條規定,大會得基於安全理事會之建議,將違反憲章之會員國驅逐出聯合國。然而,自聯合國開始運作至今,尚未有任何國家因為違反聯合國憲章而被逐出聯合國。 至於因自願退出聯合國而後要求「重返」的例子,自1945年以來唯一的例子是印尼。1965年初,印尼宣布退出聯合國,以抗議馬來西亞的選舉。印尼退出聯合國之通知書,直接交由聯合國秘書長。聯合國也接受並將印尼自會員國名冊中刪除,移除印尼的國旗,並於預算文件中將印尼排除。然而在1966年底,印尼「重返」聯合國。它的重返,程序很簡單。在大會裡,主席問是否有任何國家反對印尼「重返」聯合國?在沒有國家的反對下,主席邀請印尼重新入會。印尼的席位只有一個。印尼退出時,位置還留著,沒有其他國家佔據,就直接「重返」聯合國。這是國際法的規定,不是你國民黨推薦的政治學者愛怎樣解釋,愛怎樣「重返」就可以的。於法,中華民國根本不可能「重返」聯合國。至於台灣,從來沒加入聯合國,從來沒被趕走,更沒有「重返」的問題。 當全國觀眾透過電視畫面聽到了馬英九贊成以「中國.台北」「重返」聯合國這段話後,馬英九發現自己暴露了「喪權辱國」的真面目,立即翻供修正,數度否認「中國.台北」的名稱為其本意。任何人只要看過當時的電視畫面,都可以知道馬英九是贊成以「中國.台北」「重返」聯合國的,而馬英九所犯的錯誤比那些國民黨推薦的公投審議委員還離譜,不但曲解國際法上的「重返」,還犧牲了他的台北市民,將「台北」市民納入「中國」旗下,最後又否認說過此話。如此的國民黨,如此的KMT(Keep Manipulating Truth, KMT,持續篡造事實),何時才能停止篡造事實呢?而馬英九的「重返聯合國」企圖,除了騙選票外,其背後真正的目的是要連結台灣.中華民國.中國三位一體,把台灣永遠置於國共內戰下的中華民國.中國架構,雙手勒住台灣,將其拉入中國,這也是這位笑面虎的權謀之一。許\多人笑稱,馬英九這麼無賴,厚顏,不能怪他,因為他是不沾鍋,只能怪他的幕僚。改用新聞局長謝志偉的話,馬英九及其團隊還有國民黨自始至終、從裡到外都是「三巴」,看到公投罵LP(卵葩),聽到台灣賞嘴巴,晉見中國叫阿爸。這樣的馬英九、這樣的國民黨,如果他們所爭取的是馬英九的「白宮之路」,我們必須警覺,這將是台灣的「自宮之路」。 註:贊成國民黨版本的八人,分別為高永光、張瓊玲、廖風德、薛香川、黃國鐘、葛永光、朱新民、詹中原,其中除了薛香川跟政治科班扯不上關係外,其餘審議委員都是政治學者。

「入聯」,規格不符

沈建德◎留美企管博士/前中興大學企管系副教授/現為台灣國臨時政府總召集人。 本次聯大開會前夕,盛傳中國將提案表決台灣是它的一部分,10月3日,隨總辯論結束,「以中華民國國號,用台灣名義」的「入聯」活動也階段性結束,中國並未提案,可是聯大發表的新聞稿卻有「表決」,結果126比14,一面倒反對我友邦提案台灣(其實是中華民國)返聯,並指出,是因1971年的聯大2758號決議,聯合國已把中國席位交給PRC,「台灣問題」(其實是中華民國問題)是中國內政,應由中國人民自己解決,這個效果和中國自已提案相同,「外交部」無異做球給中國。(原文為With 140 speakers taking the floor during a day-long meeting, delegations overwhelmingly agreed that Taiwan’s latest application to join the United Nations was not acceptable for legal reasons linked to General Assembly resolution 2758 (1971) that gave China’s seat in the Assembly to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Most delegations strongly supported the “one […]

入聯公投,一定要成功

曾建元◎中華大學行政管理學系助理教授 / 臺灣北社法政組副召集人 臺灣需要國際空間 臺灣是一個主要依賴對外貿易支撐起國計民生的國家,國際關係理應是這樣的一個國家的生命線,因為唯有擁有完整的國際人格,國家才有能力為其人民所從事的國際交往活動架構出國際法上的保障,使其人民在國際間獲得公平的對待和公平的競爭機會。對照臺灣人民在國際間的活躍表現,臺灣國家地位的卑微則到了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臺灣因為長期被隔絕在聯合國門外,以致於國家身份無法受到國際社會的普遍承認,聯合國所屬的各種國際組織和協議,盡皆與臺灣不相往來,當然了,臺灣人民在國際間應享有的集體人權,也完全為聯合國所漠視或排斥。為了維持國家的法律人格和尊嚴,在現實的國際社會裡,我國人民每年不知要虛擲多少無謂的外交資源,但換來的外交成果,卻始終換取不了國際普遍的承認和支持。 臺灣不應陷溺在中國代表權的爭議中 關鍵在於臺灣不是聯合國的會員國,這是最根本的問題,但更在於我國從未能以正確的方法向聯合國表達我們受到歧視的憤怒與委曲,以及申請入會的堅定決心。 1971年聯合國大會〈第2758號決議文〉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的代表是中國在聯合國組織的唯一合法代表,並將我國當時的蔣介石政府代表從其所非法佔據的中國席位上驅逐出去,此後,在一個中國的原則之下,中華民國在聯合國及其附屬的所有國際組織中的地位,乃完全被代表中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所取代。如果我國主張以中華民國名義重返聯合國,則於法理上無異於與中華人民共和國爭執中國席次,否定其代表性已涵蓋\中華民國的法律事實,更坐實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一個中國的主張,是我國自絕於國際社會的不智作法。 相反地,如果我國不使用中華民國名義而以臺灣名義提出新會員國的入會申請,則此一動作即表達出我國對於聯合國〈第2758號決議文〉的一定尊重,我們不去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爭執中國席次的代表權,不去否定它的國家人格,但我們也要提醒聯合國,〈第2758號決議文〉只說臺灣的政府代表不能佔據中國席次,卻未處理臺灣人民的國際參與權利問題。在外交策略上,我們認為與其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在中國代表權問題上纏?不已,倒不如直接向聯合國大會訴求臺灣人民的代表權問題,雖然無論如何都會遭到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橫加阻撓,但在法理的立場上,新會員國的入會申請,至少不會挑戰聯合國現行的體制,徒遭夜郎自大之譏。 返聯策略早已證明失敗 以上的入聯策略主張,乃是來自於民主進步黨執政後的經驗體認。從〈臺獨公投黨綱〉到〈臺灣前途決議文〉,民進黨向來主張臺灣是個主權獨立國家,但2000年以來,民進黨延續中國國民黨執政時期的重返聯合國政策,卻使我國又歷經了六年的挫折。我們徹底證明了國民黨路線的不可行,認為只有回到民進黨的價值,才能為臺灣打開活路,因此乃有〈正常國家決議文〉,主張應當體認「中華民國」這個國號已很難在國際社會使用,以「臺灣」的名義申請加入聯合國、世界衛生組織等國際組織。今天國民黨仍舊主張返聯,是昧於國際政治與法理,以及欺騙臺灣人民的作法,抱殘守缺,根本不願意面對臺灣國際法地位的問題癥結,也表示他們根本無意讓臺灣人民國際參與的期待得以實現。 入聯公投是臺灣國家正常化的重大政治工程 我們一定要讓入聯的公民投票案過關,這是對於向國際社會表達臺灣人民共同心聲的最為理性與和平的手段,也將表達著臺灣人民對於下一屆政府的期待。如果入聯公投案不能成功\,依照〈公民投票法〉的規定,三年內我國不可以再推動同一內容的公投案。這將是臺灣民主化和國家正常化的重大挫敗,國際社會將會質疑臺灣人民有沒有追求臺灣成為一個正常國家的信念與決心,長期支持我們推動參與聯合國政策的各個友邦信心,也勢將隨之動搖。民進黨可以不執政,但臺灣不能輸,我們一定要全力推動入聯公投案,在這一過程中從「命運共同體」的臺灣認同感出發,深化民主價值,強化臺灣意識,彰顯臺灣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使聯合國及中、美、日等大國嚴肅面對臺灣人民的國際參與問題,才有機會徹底改變臺灣國際關係不正常的狀況。只要臺灣的國家人格在國際社會再獲得普遍承認,臺灣人民的國際競爭機會和權益,才會真正受到國際法的保障,幸福臺灣的願景,才能踏實地出現我們的腳下。

定位與跨界的辯證:泛論李安作品

慕容理深 從威尼斯影展到奧斯卡獎競賽,《色│戒》的國籍問題一再引起爭議。本文並非要回答這個選擇題,而是要由此出發,綜合泛論李安迄今之作品,並兼談及李安與台灣的關係。 影片國籍與跨國製作 當一部影片的生產過程中,包含來自不同國家的資金或人員要素時,界定該片的國籍歸屬往往是個令人頭痛的問題。電影業與評論界通常會以資金來源作為分類依據。但這對理解一部影片而言,往往幾乎毫無助益,例如Lucian Pintilie 的《橡樹下》(Le Chene)因為是法國的MK2等公司機構出資而被歸類為法國片。但若排除資金因素,該片不論從導演、演職員、故事內容、拍攝地點、使用語言等各方面來看,都像部道道地地的羅馬尼亞片。同樣的狀況亦見於跨國合資的影片,大島渚的《感官世界》(愛?????)因資金來源被視為日、法共同出品的影片;但若非法資參與,無人會否定那是一部道道地地的日片。 不過,跨國合資的影子往往會投射在影片內容或攝製過程中,例如Gerard Krawczyk的 《極速追殺令》(Wasabi)由日、法共同出資,Jean Reno與廣末涼子擔綱主演,故事背景則橫跨法、日兩國。有時,資金來源國家的色彩甚至被沖淡到所剩無幾。根據美國小說改編的《遮蔽的天空下》(The Sheltering Sky)資金來自英、義兩國,導演是義大利人Bernardo Bertolucci,編劇除了他自己以外,還有出生於肯亞、曾為多國影片寫過劇本的英國人Mark Peploe,片中場景主要在非洲,拍攝地點在摩洛哥、阿爾及利亞、尼日,對白混用英、法、阿拉伯語,擔綱演出者是美國人,其他演員的國籍包括英、義、法、突尼西亞、馬利,而包括?本龍一(配樂)在內的幕後團隊之國籍更難一一列舉。奧斯卡獎主辦單位認為《色│戒》不算台灣片,那麼他們又該如何看待《遮蔽的天空下》呢? 三十多年來,Bertolucci幾乎都以這種跨國模式拍片。由於影視產業的技術與經濟上的因素,這種模式在近二十年來,愈來愈盛行於全世界。在 1991年推出其首部作品的李安並不算例外。 從跨國導演到國際導演 李安自紐約大學取得電影碩士學位後,在美國懷才不遇了六年。驀然回首,他終於在故鄉台灣遇見伯樂。由於徐立功\的賞識,中影投資其首部劇情長片《推手》(1991)。此片的故事場景在美國,拍攝團隊主要由美國人組成,此外,還有當時住在紐約的中國作曲家瞿小松擔任配樂。所以,它雖然普遍被認為是部台灣片,但若視之為台美合作之產物亦無不可。起初,此片並未讓李安一炮而紅。在台灣,它只拿到了金馬獎評審團特別獎;將之選為最佳影片的反倒是次年在韓國漢城(後正名為首爾)的亞太影展。由此來龍去脈可見,李安導演生涯之始即與跨國製作、展演之間有極密切的關係。 到了其第二部作品《喜宴》(1993),這種關係更被進一步深化。此片由中影與的美國的Good Machine公司共同出資拍攝;另一方面,擔綱演出者除了台灣演員之外,還有一位美籍演員Mitchell Lichtenstein。《喜宴》代表台灣參加世界三大影展之一的柏林影展,備受觀眾與評審青睞而獲頒金熊獎。自此,跨國導演李安正式晉升為國際級導演。 這兩部影片的劇本早在李安坐上導演椅之前就已初步完成。兩者的最初版本皆獲選為新聞局優良劇本。他因此在台灣打開知名度,並開啟通往導演之路的最後一扇門。若李安的所有作品有一貫的脈絡可循,那麼,《推手》與《喜宴》應該是個很好的入口。 這兩部作品的故事均圍繞著美國華人而發展。顯然,這與李安自己當時的生活經驗有關。幾乎所有相關評論都會提到「文化差異」;當然,少有人在論及《喜宴》時會繞過性別議題。從文化差異到性別議題,其間浮現一個共相:跨界與隨之而來的定位問題。回顧李安歷來作品,我們可以看到這條線索或明或隱地從《推手》一路貫穿至《色│戒》的故事構思或選擇。它像一條斷層線,由之散播出來的震動以不同的方式構成每部片的敘事張力。 跨界位移之不安與安 作為抽象概念的「界線」在不同的故事時空中化身為不同的形式。在《喜宴》中其實只被淺淺觸及的性別議題到了《斷背山》(Brokeback Mountain,2004)以更深沈的方式,在廣袤的美國西部譜出一段未竟的同性戀曲、一段關於跨界而又折返而造成畢生遺憾的哀歌。至於通俗劇《推手》所呈現的美國華人移民所身處的東西文化矛盾,到了喜劇小品《飲食男女》(1994)中,則轉化為一個1990年代台北都會家庭處於傳統與現代之間的依違。社會變遷對《冰風暴》(The Ice Storm,1997)的片中人物可沒那麼容易調適。在這部以1970年代初美國社會為背景的影片中,陷入生活價值與社會規範大崩解中的個人與家庭在心理驅力喚使下,逾越了道德規範的種種禁忌線而走向悲劇;相反地,《與魔鬼共騎》(Ride with the Devil,1999)的年輕人則由於美國南北戰爭爆發,突然被迫脫逸出原來的社會框限。他們進入了游擊隊世界,在自由又動盪的環境中,步步走向變身為成人的關口。 跨界與否,這對《臥虎藏龍》(2000)的玉蛟龍而言,是個一再遭逢的人生抉擇問題:從正邪之間、情誼與背叛之間、乃至於官宦門第與江湖草莽兩種生活之間。跨界與否對《綠巨人浩克》(Hulk,2002)的Bruce Banner 來說,則是件毫無選擇餘地的宿命,只是這次李安把界線推到了極致,將之劃在正常人類與龐然怪物之間。在溫文儒雅的李安之內心深處,是否住著個浩克?天知道。可以確定的是,在《理性與感性》(Sense and Sensibility,1995)所描繪的那個同李安一樣、非常正常又十足文雅的十九世紀英國社會中,那兩位姊妹所各自代表的典型理性與感性最後卻來個翻轉(或妥協):與其說那是像大風吹遊戲裡的易位,倒不如說是個人內心世界中兩股勢力抗衡的結果。 總結來看,李安所有作品訴說著因跨界位移而生的不安與安。 李安對跨界的興趣也表現在電影形式上。他顯然有意地一再嘗試不同的類型:通俗劇、喜劇片、drama film、戰爭片、武俠片、科幻片、西部片、間諜片。他不安於窠臼,但不打破窠臼。在Sergei Eisenstein、Orson Wells或Jean-Luc Godard 這些在電影藝術觀念上造成深遠影響的革命者身影旁,李安就像一位奉公守法的公務員。如此講法並無貶意。本來,被那些影史巨擘大肆開發過後,電影藝術大破大立的餘地早已非常有限。李安既然師承好萊塢傳統,而且又自我定位在面對大眾、扮演說書人的位置上,我們就不必要拿其它標準來評估其作品。平心而論,光是他每每變換影片類型卻從未失手的成績,就值得評論者喝采。其實,李安也並非全無在電影形式上創新的企圖心,至少當我初次看到《綠巨人浩克》仿 video方式,而將畫面切割為數個子畫面時曾作如此想。可惜,這種手法並不算新鮮,而且在該片中也無法與其它部分作形式或內容上的有效呼應。若論電影手法創新,李安最成功\的案例應屬他在《臥虎藏龍》裡所營造出的「詩意武俠片」風格–相當符合導演個人調性的一種風格。 同樣地,李安也不是Michelangelo Antonioni、Ingmar Bergman或Krzysztof Kieslowski那種思想家型導演。他們的影片總是讓觀眾在走出電影院時,人人表情活像羅丹的《沈思者》;李安則不然。他雖一再講關於不安的故事,卻決不會讓觀者坐立難安。李安比較屬於Billy Wilder或 Francois Truffaut這種善於說故事、且不會「虐待」廣大觀眾的導演類型。這種導演很多,但並非人人像李安那樣,拉著同一條意義線索在彼此迥異的時空中旅行。 李安的旅行最近來到《色│戒》的時空:二次大戰期間的中國。所謂界線,在此當然可以指涉到性愛裸露鏡頭的風俗禁忌線。但媒體大力炒作的這一點畢竟只是淺層皮相(更何況,比起《感官世界》等影史經典前例,《色│戒》床戲之大膽程度根本算不上什麼,簡言之,少見必然多怪)。在敵我、真假、信疑、生死之界線上的穿梭與曖昧本就是間諜特務類型片固有的迷人招數。不過,當特務活動針對的儘是己方叛徒,敵我界線就從國族界線後退到國族內部(否則,「叛徒」無以為叛徒)。而一旦性與愛涉入其中,界線的問題就更複雜了,不只包括公 vs. 私,亦扯入了個人心理結構中那僅有一線之隔的本我(id)與超我(super-ego)之對立衝突–所謂「色│戒」當如此破題也。 […]

馬英九的短褲在慢跑

林碧華 歐洲媒體曾經報導過,法國新任總統薩科茲喜好慢跑,他的行為引起各界不同的聲音,彷彿是另類的政治風暴。起因於,法國人認為慢跑是美式的運動,一點也「不法國」,是個人主義自我中心者才會做的事。甚至還有讀者反應,這是一種粗俗、非傳統的自我宣傳形式,還可能嚇到馬匹的行為。 馬英九穿著極短褲慢跑的報導,在台灣媒體還沒有像法國的冷嘲熱諷。可能是因為台灣人「純情土直」的個性,和長期被壓抑的情緒。而馬英九不自知,還認為慢跑運動的表演,是選戰中的優質選項,所以無時無處不跑。 一向標榜有著無數女粉絲的馬陣營,有意無意之間,強調馬英九外表優先於其他總統候選人。然而「小馬哥」終究是不敵歲月的眼睛的。他已經漸漸跑出了的雙腿的浮腫,臉上的坍塌。慘不忍睹的「老灰e馬」,是國民黨想要忽略的事實,大家還強勢著保持住國民黨一貫的「佞文化」。「長相俊美」的長處,是會隨著年齡退化成短處,這種殘酷是馬陣營不敢面對的;如同馬英九閃躲對國家認同的論點,他不敢誠實的說出來。 「老馬哥」曾經提出慢跑哲學,「先準備、不要輸在起跑點上、要了解自己的長處」,又說「不半途退出、中途不休息、成績不退步」。眾所周知,成績是會隨著年華老去而退步的事實,如果不中途休息,怎能再接力跑更遠的路。何況,無可避免的中場退出,絕對是考驗政治人物的智慧。 馬英九看待事情的方式,脫離了平民百姓的思考邏輯。他完全不知慢跑,不太是一般庶民的平日活動。他們打拼生活和竟日勞動後,身體已是無法負荷多餘的操演,大多數的人下班回家後,不是癱在電視前打呼,就是在躺在床上睡不著覺。更有無數的台灣人,是起床後就跑生活,根本沒有起跑點那一條線的機會。 而且馬英九的慢跑,看不出來有真正運動後的感受。那是在河濱公園,三五好友打一場假日棒球後,揮汗飲下一杯冰涼飲料的暢快。如果馬英九真的喜愛運動,他在(七月十八日)上廣播電台的call-in節目時,主持人問他王建民現在是第幾勝?他竟然回答不出來!其實馬英九完全不懂得現代潮流,當然也不清楚目前寬鬆的運動褲是一般百姓的服裝。 慢跑是健身運動項目之一,如同瑜珈、游泳、爬山,是因應日常生活上的個人需要,不是作秀和標榜。現任法國總統顧問的李維特,被問到是否也愛慢跑時,李維特解釋到「有很多事要忙,他都是在腦袋裡跑步。」這種跑步的聲音,馬英九聽得見嗎?

昂首入聯大道,不走返聯陰溝

林保華◎資深評論員 二○○八年的台灣總統選舉,民進黨推出兩個公投議題同時進行,一個是黨產,一個是入聯。慣於「拿香跟著拜」的國民黨,當然不會放過。黨產問題對象就是國民黨,民進黨沒有黨產,他們無法跟拜,於是只能跟著入聯議題,但是卻將之扭曲為「返聯」。 「入聯」,就是加入聯合國。聯合國是二戰後成立的、全球性主權國家的共同組織。台灣是擁有自己土地、人民、政府、主權的國家,卻因為太現實的國際社會,屈服於共產中國的淫威之下,加上當時國民黨政府的錯誤決策,以致長期被拒絕在國際社會之外。台灣要成為正常化國家,必須解決自己在國際社會的地位。 一九四九年中共在北京成立中華人民共和國,但是它進入聯合國卻是一九七一年的事情。十月二十五日通過一個二七五八號決議,內容是﹕「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所有權利,承認其政府的代表是中國駐聯合國的唯一合法代表,並立刻將蔣介石的代表從其在聯合國與所有附屬組織非法佔有的席位逐出。」他們叫「恢復」在聯合國的席位,是故意混淆歷史,混淆事實。因為一九四五年聯合國創建國家之一是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完全沒有關係,當時世界上也沒有「中華人民共和國」這個國家。現在保存的聯合國文件,簽署的是「中華民國」,然而當時聯合國也會接受「恢復」的字眼,可見這個國際組織早已變質。 北京使用「恢復」的名義,包藏了禍心,那就是故意把中華人民共和國與中華民國混為一個國家,所以使用逐出「蔣介石的代表」而不是「中華民國的代表」,從而可以達到「有我無你」的目的,並且證明中華民國早已滅亡。因為這種混淆,本來是「兩個中國」的稱號被中共混為一談而成為「一個中國」。即使現在有人了解其實還有「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差別,但是全世界大部份人並沒有這樣的認識,一談到中國,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中華民國即使沒有消失,也是被徹底邊緣化。世界大部份地區與人民知道有台灣而不知道有中華民國。 本來美國有意用保留台灣在聯合國的席位與中國交換,但是蔣介石罔顧現實的「成王敗寇」,而主張所謂「漢賊不兩立」,執意退出聯合國,遂使台灣與聯合國絕緣。到美國與台灣斷交,台灣在國際上更加孤立。隨著中國國際影響力的擴大,在中國瘋狂打壓下,台灣在聯合國屬下的其他組織席位也不保,後來連台灣記者都被禁足聯合國﹗ 為了要改變台灣在國際社會的孤立處境,一九九一年李登輝擔任總統期間,台灣在政策上做了務實的轉變,立法院通過「中華民國應重返聯合國」的決議,開始了台灣走回國際社會的漫長路程。用「中華民國」名稱重返聯合國的努力每年都受到挫折,聯合國的理由就是當年的二七五八號決議,因為決議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中國「唯一代表」,中華民國重返聯合國顯然挑戰這個「唯一」,因此無法通過,甚至還涉及是否要趕走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問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這個決議完全沒有提及「台灣」,因此用「台灣」名義申請進入聯合國,還有許多空間。 由於上述原因,所以今年台灣改用「台灣」名義申請加入聯合國,,並且在明年總統選舉時舉辦入聯公投。目的就是向國際顯示台灣民眾對台灣國家的認同,台灣絕對不是中國的一部分。 對此,美國公開表示反對,由國務院副國務卿尼格羅龐提在八月下旬接受香港中資背景的鳳凰電視專訪時表達,美國認為台灣推動入聯公投是邁向獨立的第一步,朝向改變現狀。八月三十日白宮國安會亞太資深主任韋德寧表示,台灣或者中華民國目前在國際社會不是一個國家。美國政府對這個問題的立場是「中華民國多年來都是一個未解決、留待解決的議題」。雖然「不是一個國家」使台灣或者中華民國相當難堪,但是「未解決、留待解決」卻又留下空間。問題是無論怎樣解決,都涉及上述所說的,用「中華民國」就涉及「逐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問題,用「台灣」,問題就簡化許多,也有更多的理由,包括法理上的理由。 至於聯合國的態度,前任秘書長安南在台灣問題上,可以說是中國的代理人﹔現任秘書長潘基文,是南韓人,中國的影響力自然也非同一般,所以陳水扁總統七月下旬破天荒親自給他寫信,表達台灣的入聯訴求,他的回答居然是﹕聯合國大會二七五八號決議文確認,「中國政府是唯一且合法代表全中國的政府,聯合國認定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對這樣完全按照中國意圖加上「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的擴大解釋,美國立即表示不同意見,加拿大與日本跟進。這些顯示,美國還是有她的原則。台灣在向美國表達不滿,顯示台灣非常重視自己的主權與尊嚴的時候,也應適當體諒美國的難處,雙方要有一個迴旋的餘地。到底,美國的軍事力量是中國最忌諱的。 現在「入聯」的最大問題,還是國民黨用「返聯」來干擾。如果說國民黨是拿香跟著拜還比較簡單,問題是如民進黨總統參選人謝長廷所指出的,國民黨是要分掉「入聯」的票,使兩個公投都達不到選民人數的半數,從而造成「公投沒有過關」,台灣人民既反對「入聯」,也反對「返聯」的假象。這樣,達到他們討好中國的目的,也解除中國的「誤會」,因為馬英九主張返聯公投,一度使中國以為馬也變綠,以致國民黨要向中國百般解釋這是選舉策略,講穿了就是騙取選票。所以後來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在出席APEC高峰會時,只罵入聯而不提返聯。但是如果能夠導致入聯與返聯兩個公投都失敗,馬英九的功\莫大焉,未來台灣特首自然非他莫屬。 當然,即使入聯、返聯公投都不到半數,但是絕對肯定的是,台灣這塊土地,不論叫甚麼國號,都是一個主權國家。這種認知,在台灣豈止超過半數,而且是大多數。問題是有些台灣人在長期黨國教育下,還沒有擺\脫國民黨的影響,沒有認清國民黨推出「返聯」公投的本質。 謝長廷也認識這是重要而且麻煩的問題,所以曾經提出要與馬英九討論這個問題,例如雙方能否合作。這個提議不獲黨內一些人士的諒解。其實這本身就是一種策略,如果在沒有失去台灣主體性的原則下,找出合作的辦法,未嘗不是顧全了大局﹔如果馬英九拒絕,只能暴露他們推出返聯公投的別有用心。果然,馬英九說,要合作可以,但要按照國民黨的版本。這顯示國民黨沒有妥協的餘地,他們不是從台灣的大局出發,目的只是攪局而已。 謝長廷因為腳傷多日的「閉關」,主要也是思考如何解決這兩個公投問題,所以他一出來,就要求馬英九與他辯論。馬英九既然是為了搗亂,怎麼敢透過辯論來分清是非﹖所以他迴避這個問題,說甚麼「笨蛋,問題在經濟」。公投涉及主權,這是中國、美國都知道的事情,馬英九這個哈佛法學博士怎麼會不知道﹖正因為他知道,所以拿經濟來抹殺台灣的主權問題。然而台灣如果失去主權,經濟的成果就落在中國手裡。為中國做嫁衣裳,這才是馬英九「拼經濟」的目的。 用返聯破壞入聯公投,用經濟抹殺政治,這就是馬英九與國民黨配合中國統戰並吞併台灣的陰謀。「終極統一」馬英九現在暫時不說了,但是卻在積極的去做。這點台灣人不可粗心大意,要有清醒的認識。如果台灣在入聯公投能取得七、八成票數,不但向中國,更向世界宣示台灣的民心所在。如果聯合國還將台灣拒之門外,看聯合國還能混到甚麼時候﹗

入聯公投 姚嘉文:是政治動作,不是法律行為

林朝億◎媒體工作者 台灣政府自1993年起開始推動加入聯合國活動,而民進黨執政也有7年之久,但是直到今年才第一次以台灣名義正式申請聯合國會籍;明年3月22日總統大選之日還要舉辦「以台灣名義加入聯合國」公民投票。獨派代表性人物、考試院長姚嘉文接受共和國雜誌訪問時說,我們把這個公投當作政治運動來看待,也就是,就法律而論,入聯公投的意義不大,但是就政治上而言,如果公投過了,就等於一場大型的示威遊行,向全世界宣示台灣人民的決心。 入聯、返聯公投吵的沸沸揚揚,也引起國際矚目。美國政府多次以公投「無益於」台灣加入聯合國以及這是單邊改變台海現狀為由表達反對的立場。同樣地,在回應美國反對態度時,台灣政府的態度是入聯及入聯公投沒有違背陳總統「四不」的承諾,台灣是主權獨立的國家。 不過,如果入聯公投是一場沒有改變台灣被國際社會孤立的現狀,那麼我們辦一場需要近千萬人出來投票的公投又有什麼意義呢?同樣地,對於美國政府而言,他們的立場也相當矛盾。也就是說,如果舉辦入聯公投對於台灣加入聯合國沒有幫助,那麼辦一場公民投票又怎麼可以苛責台灣「單邊改變台海現狀」之責呢? 對於這些可能存在的內部矛盾與爭議,考試院長姚嘉文強調說,這個沒有影響。這些都是枝枝節節的議題。政治運動本來就存在許\多矛盾;「如果繼續追問下去,你都還沒同意,怎麼就在做呢?政治運動就沒辦法推下去。現在辦公民投票就是就是要找更多人民來背書(台灣加入聯合國)」。「如果有了人民同意,就更有力量。所以,這個是政治行為(公投)不是法律行為」。 姚嘉文指出,他把入聯公投看做是政治運動,而不是法律行為。事實上,就如同今年以台灣名義申請加入聯合國一樣,「我們已經在做了」,不需要人民同意、公投過後才去做。 回顧這40年黨外/民進黨推動台灣加入聯合國運動,姚嘉文說,申請聯合國的動作,目的不在馬上成為聯合國會員國。這可以分成三個階段,三個十年。1979年當時,他拋出「UN for Taiwan」就是間接戰略,是indirect approach的「圍魏救趙」。 他說,1978年年底卡特總統宣布要跟中國建立正常外交關係,台灣的地位就出現了問題。當時,部分也在推動台灣民主化、解除戒嚴的一些朋友,例如陳鼓應就說「台灣不是一個國家」。所以,1978年12月16日後,所有的黨外聲明如果提到「我國」或「全國」等字眼時,陳鼓應就不簽署。只有用「我們」或「全體」時,他才要簽署,因為「台灣不是一個國家」。 姚嘉文說,也就是過去大家追的是人權、民權的議題,但是在1979年後,不能僅以推動人權保護為滿足,還要進一步確認台灣是個國家,不屬於中華人民共和國。也就是開始進入了主權的階段。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會提出「UN for Taiwan」,「這是為了對付統派的」。他們並製作了一個文宣品。當時的英文版是由艾琳達翻譯。中文版則是姚嘉文起草的。「所以,當時統派雖然反國民黨,但是在台灣是不是一個國家的立場上,是跟國民黨一致的」,「我發現共產黨、國民黨、統派有很多立場是跟我們不一樣的」。 「從1978到1988剛好十年」,姚嘉文說,當他在民進黨主席任內時,推動「台灣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一部份」的決議文。相對於1986年民進黨剛成立時所主張的「台灣前途由台灣人民決定」的主張,是第一次民進黨主張台灣不是PRC的一部份。 姚嘉文說,當時他就是說服大家,第一步要先解決台灣的現狀是什麼後,才去談台灣的未來。只不過,但是那時候還沒有觸及台灣與中華民國這四個字的關係。然後,又過了十年,李登輝才提出「兩國論」。這期間已經是二個十年了。 所以,姚嘉文說,今天阿扁提出入聯與入聯公投,跟他們當然是一樣的。也就是經過了30年的整合。我們認為台灣是一個國家了,但是裡面還是有人認為,台灣不是一個國家。甚至有人認為我們是PRC的一部份,還有人認為,我們是中華民國。他認為,陳總統提這個有兩個意義:一、重申台灣是一個國家;二、台灣要成為聯合國的會員國。 姚嘉文說,在1988前後,民進黨開始在海外從事台灣加入聯合國。就定下了四個目標:一、台灣是個國家;二、台灣無意跟中華人民共和國結合,也就是Taiwan say no to China;三、宣傳台灣的存在;四、成為聯合國會員國。 但是民進黨政府又該如何說服國際社會,民進黨執政七年裡,有六年不用台灣的名義申請呢?姚嘉文說,這很簡單。因為對於台灣要進入聯合國問題,台灣內部有不同立場。反對台灣是一個國家的人,他們要用中華民國的名字。也就是,之前台灣內部沒有共識,至少沒有達到多數人的支持陳總統用台灣的名義申請加入。他說,但是經過這五、六年這麼多團體一直推動,達到現在至少超過一半的人認為我們是台灣人,認為台灣是個國家的人也越來越多。 對於這段過程,姚嘉文說,主張台獨的人也曾認為台灣不是個國家。過去許\世楷、李鴻禧都說台灣不是個國家。他就挑戰他們:第一、如果台灣不是個國家,那台灣是誰的?難道是殖民地嗎?而且從運動觀來講,主張台灣是個國家,也有好處。我們只要處理憲法的問題就好。不必再去宣佈獨立、或是進行獨立戰爭等等。如果台灣不是個國家,那我們到底要向中華人民共和國宣戰呢,還是向中華民國宣戰?這會講不清楚的。而一個國家的成立與其國號沒有關係。國號就像一個人名一樣,可以改來改去。「中華民國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至於入聯公投有沒有改變台海現狀?姚嘉文說,去討論這個對於台灣沒有意義。首先,「我們不受阿扁四不一沒有的拘束,那是阿扁自己說的」;總統有什麼權力可以講這些呢?改國號當然一定是違背四不一沒有的。 他說,美國是用「不改變現狀」、「違背四不一沒有」等那些話來阻止我們改變,我們不要去上他們的當。「阿扁的談話不代表台灣人民就得承受,他雖然是台灣人民選出的,但是我們並沒有必受他的話拘束,總統沒有這個權力」。「我不認為台灣人民必須受某種拘束」,而「美國也有其戰略,他們就是逼阿扁遵守,我們台灣人民也必須跟著遵守」。 對姚嘉文而言,所謂的現狀的定義,就是台灣不屬於中華人民共和國、台灣是個主權獨立的國家、台海維持和平、台灣是個民主國家。按照這樣的定義,入聯公投怎麼會改變現狀。也就是說,我們是個主權獨立的國家,要不要以台灣名義加入聯合國的公民投票,就像問一個獨立的自由人,「你要不要嫁給他」而已。因此,對姚嘉文來說,明年的公投通過與否,法律上不重要,但是政治上很重要。法律上不需要人民的公投,但是政治上如果人民支持,效果就會很大。 他說,自從今年陳總統提出入聯公投,就達到了三個目標:一、宣示台灣是個國家;二、我們國家的名字是台灣;三、我們不願意接受中國的統治。其中除了「台灣要成為聯合國會員國」的目標還沒達到外,其餘三項都已經達到了。而公投的目的是尋求一次人民的支持。 至於入聯公投所導致跟美國政府關係緊張,姚嘉文說,我們除了要跟美國建立互信外,還要把台美的關係建立在雙方的共同利益上。他說,曾經有個美國智庫的人來問他,「難道你希望美國人為你們流血流汗嗎?」他則回答說,當然不是。但是每一次你們美國出兵,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所以,台灣必須基於雙方共同的利益來合作。 姚嘉文分析,如果沒有中國要求美國來向台灣施壓,美國是不會反對台灣進入聯合國的。因為,美國是不希望為了入聯這個議題,引起他們跟中國的困擾或是引來國內對於他們不支持台灣的批評,而不是反對台灣加入聯合國,我們必須把這個給分清楚。

台獨意識在成長

黃昭堂整合獨派理論,希望藉此擴大獨派板塊,有效深化台灣意識。而支持台灣意識的比例,雖然還很浮動,但他深信一定能達到謝長廷所期望的─五年後達到八成五的目標。 台灣獨立聯盟主席黃昭堂,最近出面集合台灣獨派學界,針對台灣地位意見分歧的理論,試圖整合。據八月集合學者聯合座談的結果,黃昭堂將獨派理論,歸納為六種不同看法。希望以這六種理論為起點,在擴大獨派板塊的前提下,有效深化台灣意識。 黃昭堂認為,之所以選在這個時間點整合學術理論,主要是因為「台灣意識認同度,已經推進到七成五」。這時候整合獨派理論,是好的開始,期望五年內,台灣意識能超過八成五。他認為,「這個工作不一定可以成功,但對台灣獨立建國絕對有好處」。而起碼目標,「希望大家不要惡言相向」,削弱台灣意識力量。 整合 確立台灣主權 以下是訪談大要。 新台灣新聞周刊問(簡稱問):你參與台獨運動四十七年,為什麼這個時候選擇跳出來整合獨派派系歧見? 黃昭堂答(簡稱答):因為最近的民調顯示,支持台灣意識的比例,已經升高到七成五,從去年開始就達到六成四,在中國不同意下支持台獨的人也有五成四,我覺得這個民意還很浮動,會飄移,要小心面對。我相信如謝長廷所期望,五年後達到八成五,依照現在速度,可能性很大。 民意已經起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整合勢必要開始。 問:為什麼獨派的理論需要整合? 答:對台灣現狀的看法,學界每派都有不同意見,理論多元化,是很好的事情,但是面對現今民意與國際局勢,理論要深化。意見不一樣?沒有關係,我最擔心的是互相攻擊。互相攻擊這樣會讓支持力量分散,也不能繼續提升認同度。 問:整合的最大公約數是什麼? 答:確立台灣主權。 問:為什麼? 答:確立,英文字叫做confirm,也有「無中生有」的意思。有人主張台灣有主權,也有人主張台灣沒有主權。用「確立」這個詞,不僅可以表示「有」,也可以表示「沒有」,比較中立,應可符合多數理論要求。 困難 分歧對立旁觀 問:有什麼困難? 答:知識分子都有堅持,每個人都認為自己的信仰是唯一正義。我希望以尊重各派為起點,不敢希望可以讓台灣地位理論得到統一。但這只是個開始,拋磚引玉而已,希望能夠先讓大家瞭解這些困難,起碼不要一直惡言相向。 問:怎樣的惡言相向? 答:有人認為台灣已經獨立,只是地位未確立。也有人認為台灣「被誤會」成中國的一部分,如果不宣布獨立,就沒辦法打破這個「誤會」。甚至也有人認為台灣就是中華民國,想要繼承中華民國遺產。更甚至有人認為,台灣是美國或日本的一部分。 我覺得這些意見上的分歧,有時候已變成尖酸刻薄的對立,或者一種「在旁邊冷笑,冷眼旁觀」的言語之爭,我看了很痛心。 當然,我認為堅持自己的理念,是很重要的事情。 痛心 傷害無法彌補 問:為什麼會感覺痛心? 答:因為我在這個陣營時間很久,自從我知道有「台獨理論」這個事情後,幾十年來,這樣的問題不斷發生。台灣現狀要怎麼解釋?如何才是獨立的國家?獨派陣營為這個,已經吵很久了,而在爭執過程中,也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這些我都經歷過。 問:互相批評不是得到真理的方法? 答:我的個性,傾向不輕易批評別人,我喜歡鼓勵。我覺得批評別人很快,但要去瞭解包容別人,往往比較困難。我不喜歡中國人那種「不打不成材」的概念,我希望用善意的鼓勵來替代責難。而且,要認真的批評別人,其實是很不簡單的事情。 我覺得現在台灣人,很喜歡指責批評別人。像很多人其實是不想工作,卻成天罵政府不拚經濟,罵薪水太低,抱怨工作太辛苦。說來說去都是別人的錯,沒有檢討自己問題在哪裡。我比較喜歡罵別人前,先檢討自己。 執政 柔軟緩慢前進 問:你認為台灣地位的現狀,要怎麼解釋? 答:如果現在就把台灣看成是一個獨立國家,而國號是中華民國,就如現在民進黨政府的論述,這是想把中華民國財產繼承下來,以此得到政權。現在和八年前剛執政不同,維持同樣理念,對台灣前途不好。 問:為什麼民進黨八年前執政,你沒有跳出來質疑這樣的觀點? 答;當時剛執政,我考慮大局的氣氛,希望鼓勵民進黨,讓他一步步進步。我當時也沒想到,至今這麼多年,國會沒有過半,台灣也因此沒辦法走向正常國家之路,我很訝異。 不過民意走向如此變化,獨派意識水漲船高,這也是始料未及的。這顯示台灣獨立意識,不是在原地空轉,成長很驚人,民進黨政府也不得不跟著民意跑。 我認為,民進黨政府當初用台灣意識的口號,已經得到政權了,希望不要辜負人民的期待。 問:也有人說,這是民進黨的「鋸齒戰略」,走五步退三步,看起來有退後,實則緩慢前進? 答:我覺得這是柔軟化的一種施政,走二步退一步,賺一步就算賺,也有可能不進反退,不過這幾年看起來,民進黨政府在觀念上進步很多。也有人說,這是阿扁一路施政忍受罵名,搖搖擺擺犧牲形象的結果,我也同意。今年世台會,阿扁的談話,是有更進步。 獨立 畢生最大願望 問:有人說阿扁推公投入聯,是一種衝撞,你認為呢? 答:就算是衝撞,我認為他這次收到很大的成果。美國因為這個衝撞,說出「台灣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分」。雖然他們也說台灣不是一個國家,但是更重要的是,美國也同時說,中華民國不是一個國家。就這個意義上面看來,美國戳破國民黨,以及中國所謂「台灣自古屬於中國」的神話。 我認為台灣一定要「自古就不屬於中國」,這個概念很重要。台灣要宣布獨立,也可以因為自古不屬於中國而避免。台灣有些人會顧慮中國的戰爭威脅,避免正式宣布獨立,避免風險,也可滿足一些人的要求。所以,美國的談話非常重要。 這也讓我們知道,不該去承受中華民國財產,因為自古不屬於中國。 問:問題關鍵在於宣不宣布獨立,你個人內心希望台灣宣布獨立嗎? 答:貢獻台獨運動四十七年,心中最大願望就是這個,日思夜想。 問:宣布獨立要面對中國威脅,你認為中國在這次阿扁公投入聯宣示中,表現如何? 答:我認為中國是「紙老虎」,很會在你面前假裝吼叫,讓你不知不覺怕起來。布希政府這樣的發言,是半強迫讓中國知道,「這個世界在想什麼」?打醒中國。 另一方面,美國也在幫日本講話。日本與台灣之間的關係,目前是幾十年來最好的時刻,日本迫於國際局勢,有些時候不好表態。美國幾乎把日本要講的話,都講出來了。 抗議 先安內再嗆聲 問:那麼,聯合國對台灣的態度,你認為適當嗎?台灣應該把進入不了國際社會的責任,歸在秘書長潘基文身上嗎? 答:台灣目前還是在憲法一中的狀態下,沒有正常國家存在。有時候我們不要對外國要求太多。譬如日本目前在正式外交上,還有些對台關係的自我設限,我們應該檢討自己給別人什麼印象,不要急著怪別人,成天抱怨。 不過,我倒是認為台灣應該要向聯合國抗議。全世界一百九十二個國家,有太多國家目前還陷入內戰狀態,一個國家裡面有好幾個政府,或者反抗軍控制的地盤比政府軍還要大。這種情況很多,也就是說,世界上存在很多不正常國家,台灣和這些國家比較,其實算很正常。 我算過,台灣的正常度,如果是會員國的話,應該可以排在前三分之一裡面。 我覺得聯合國在對待台灣態度上,對不起台灣。但是,我們自己本身內部問題也多,應該要先檢討自己給外人什麼印象?然後再來向聯合國嗆聲,不要草率,顯得自己有點「潑婦罵街」。 問:你似乎很不喜歡批評他人,這是你個人的特質嗎? 答:哈!這是我的人生理念。我甚至也不會亂批評國民黨,不喜歡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家痛罵羞辱一頓。 例如,我同意蔣介石是殺人魔王,這個沒有問題。但是,我同樣也肯定,他的一生從來沒有和共產黨妥協,這種堅持,我給他一定評價。連民進黨裡面一些政客,都難有這樣的不妥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