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UFI
  • 關於聯盟
    • 政策綱領
    • 主席的話
    • 台獨聯盟大事記
    • 台獨聯盟人物
    • 台獨聯盟故事
  • 聲明及新聞稿
  • 活動訊息
  • 文章及刊物
    • 理念主張
    • 佳文欣賞
    • 時事觀點
    • 共和國雜誌
  • 台灣安保協會
    • 理事長的話
    • 捐助章程
    • 相關活動
    • 出版品
      • 安保通訊
      • 安保叢書
  • 現代文化基金會
    • 董事長的話
    • 捐助章程
    • 相關活動
    • 出版品

Footer

台灣獨立建國聯盟

© 2025 All rights reserved.

Facebook台灣總本部美國本部日本本部
  1. Home
  2. 文章及刊物
  3. 佳文欣賞

佳文欣賞


2006-05-18

《台灣族群政治與政策》自序 ─學者的自我要求

施正鋒◎淡江大學公共行政學系暨公共政策研究所教授 這本書分為大中小三部分,各自大致是以時序編排。第一部分包括研討會論文、專題演講/講座、以及政策研究報告;第二部分包含雜誌文章、會議/座談會引言、以及訪問稿;第三部分以報紙、周刊評論為主,再加上公聽會引言、以及論文評論。與其說是單純的學術性著作,我把這些當作是理念的實踐。 記得在博士論文口試的時候,系上的國際政治經濟老師Brian Pollins問我:「畢業後的生涯規劃是甚麼?」乍聽之下,他的問題有點沒頭沒腦,因為,花了那麼多時間學習如何獨立做研究,如果不是為了研究作準備,又何必多此一舉?話又說回來,台灣的讀書人往往有「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的想法,以為拿到博士就好像考上狀元,從此,一輩子要輝煌騰達,好像是如不當官、就未免對不起自己。也難怪,戰後台灣唸政治學的不少,不過,留在學術圈子的好像並不太多。 話說回來,我當時的回答是這樣子的:如果能到大學教書最好,才能繼續鑽研留學七年所學到的東西;再來,我希望能學以致用在台灣獨立運動;最後,我不能忘情的是出國前的一段短暫編譯經驗,因此,希望能再透過刊物進行解構霸權、以及啟蒙的工作。 原本,我答應江鵬堅(前民進黨主席),如果我能僥倖回到台灣,大概不會有學校敢用我,因此,會到台灣國際基金會。沒想到,竟然讓我在1991年進入淡江大學任教;當安全資料送到淡江之際,想必是嚇壞了不少管理階層的人。在回國將近十五年期間(好快!),我一直待在淡江,儘管自知不是純種的淡江人,也就是說,不是淡江大學部、或是研究所畢業的,有點像是所謂的「外省人」,既想要定下心來,卻又徬徨不知被當作是甚麼,點滴在心頭。原來,即使再堅強的人,仍然有認同/被認同的需求。因此,當張老闆(正確的說法是「張建邦創辦人」)在被提名為監察院長後而被泛藍立委修理之時,我義無反顧地在媒體辯護,多少也有一點是飲水思源的緣故。 中央大學客家學院原先要聘我為政治經濟學研究所的創所所長,最後,聽說是因為校長認為我太綠而作罷,不過,我還是感謝客家學界先進對我的提攜。同樣地,東華大學原住民族學院也私下問我是否有意願到花蓮去;當然,能與熱情的原住民師生相處、又能回到母親的故鄉,應該是義不容辭的,不過,一想到台北的戰場,就不得不謝謝大家的好意了。近來,又有朋友提到中南部的類似出缺,我只能表示歉意。其實,我還有一個在心理上沒有辦法解釋的結,也就是當我一再跟學生說,私立學校未必比國立的差(我自己唸過台大),為何卻也要靠前往國立大學來肯定自己? 在運動(movement)方面,由於自認為對於武場已經有太多人在作,因此,逐漸轉向文場,也就是說,希望能透過學術的網絡工作(networking),一方面將具有台灣意識的學者結合在一起,一方面進行相關論述的建構、以及傳播。在這樣的信念之下,我除了參與相關學會/協會的運作,甚至於積極推動平台的搭建。台灣人好像不太喜歡唸書(不是指考試),不過,在被槍斃之前,至少也要知道我們自己究竟是為何而死吧! 除了學術期刊,我偶而也被報刊邀寫寫時事評論;不過,一年多來,我每週的例行工作增加了上電視台的扣應(call-in)節目。其實,從地下電台/民主電台出現十年(多一點)以來,我一直把這裡當作訓練思考的地方,同時,也多少也有相互學習的想法。照說,由於我的話並不太多、過於嚴肅、加上不喜歡爭鋒相對,並非這類節目所歡迎的人物。曾幾何時,開始有人在路上跟我寒喧,也不時有計程車司機兄弟鼓勵;有一次,一個婦人還特地停下摩托車來致意,等我回過神來、想到要靦腆的時候,她已經揚長而去。我想,我們的心是一樣的,純真、骨力、打拼,幾百年都沒有變,變的是沒有自信、或是投機的政客/讀冊郎。 偶而,人生也有一些錯愕的經驗。考試委員張正修在2005年找我當律師高考國文科的命題委員,沒想到,竟然會在媒體引起軒然大波。阿修的用意,既要有所開創,乾脆就不要國文先生、或是法律出身的人,我覺得有道理,也就當仁不讓了。佔了70分的作文題目是「律師性格與國家領導」,出發點相當單純,就是民進黨的現在領導者(陳水扁)、以及未來可能的總統候選人(謝長廷、蘇貞昌)都是律師出身,雖然適合對抗統治者,卻對於理念的堅持令人質疑,因此,有鞭策的意思。 有好一陣子,我一再婉拒報紙的邀稿,當然是因為被缺席審判而感到不舒坦。其實,圈內的運動朋友大概可以猜得出來,這樣的題目一定是對於民進黨諸公的作為有所不滿,只是不知哪一個仁兄幹的大快人心好事,哪裡會是要拍馬屁。其實,報紙本來就有自己的立場,除了用字淺辭值得斟酌以外,唯一可惜的是並沒有讓雙方有交換觀點的機會(一個小插曲是一名政大的法律教授竟然在尚未閱卷之前,公然在報上揭露自己是出題委員,這應該是違法的吧?)。 坦白說,我對於大學教育(包括法學)的結果相當訝異,也就是說,大部分的考生幾乎是在背答案作文,連起碼的說理也不會;我想林肯、甘地、或是曼德拉看到這樣的水準,恐怕是要擲筆而再三搖頭!有人說,不應該出這種要學生表態的題目,我想,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事實上,任何題目都有立場,端賴我們如何陳述自己的論點,如果連自己認為對的東西都不願意去辯護,那麼,這樣的社會是完全沒有救藥了!學生裡頭當然有藍綠之別,然而,除了謾罵阿諛,連起碼的平衡陳述也不會,要當堂堂正正的國民都有問題,更遑論維持社會正義的辯護士。 其實,我最難以茍同的是考試院、以及考選部的高官。面對媒體的攻訐、以及民代的預算壓力,這些政務官完全沒有辯護的擔當,言語中充滿首尾兩端的賠罪心態,無形中就貶抑出題、以及閱卷委員,甚至於不顧典試委員會議的決議,在院會強加修改遊戲規則、進行事後二閱(並非平行二閱)。令人難以忍受的是考選部的官員,除了未親自向閱卷委員耐心說明,還一再授意下屬向閱卷委員曉以大義(軟性施壓),以局部的每天分數分配表要求調整分數,這樣一來,除了是侮辱評分標準較高、分數較嚴(或許是比較不願意play safe)的教授,更是不利原本就寫得較好的考生,公平性令高度懷疑人。最可惡的是副院長吳容明,竟然在電話中對高聲質問的閱卷委員說:「我看你神經有問題」。原來,民進黨政府執政後所關心的並不是改革,斤斤計較的是好官自為之,無形中,只是強化對於中華民國體制的正當性罷了! 朱約信問道:「na(如果)沒為台灣、博士bey(要)chong啥(有甚麼用)?」坦白說,我不敢說自己是稱職的政治學者。當然,就台灣目前的所謂「客觀的」評分標準,我當然是不夠格的,特別是既不申請國科會的計畫、沒有SSCI/TSSCI的論文、又老是寫那些「一個晚上就寫得出來」的文章。不過,對我來說,那些宛如科舉制度般的緊摳咒,是用來刺穿我們鼻孔的後殖民結構、是殺人不見血的文化性暴力;對於這些奢侈的東西,只要我們不自我欺騙,就可以大膽地不屑一顧。然而,光是這樣消極抗拒就夠了嗎?除了拒絕在學術審查之際當鄉愿以外,是否還主動地把任何政治課題當作學術研究的挑戰?顯然地,在步入中年以後,除了說力不從心以外(尤其是唸書的速度),而時間永遠是不夠地。 如果說我們的前輩在日本時代、以及國民黨時代分別奮鬥了五十年,那麼,以1995年為界,不知到2045年的時候(民進黨時代?),台灣能真正享有獨立建國嗎?如果說留日的黃昭堂、許世楷、侯榮邦等人可以用四十年的生命辦《台灣青年》,那麼,吾輩應該至少還要奉獻二十年以上。只能誠摯地寄望年輕的學者,能以天下為己任(聽來雖是陳腔濫調),將棒子接下去;當然,更企盼有更多的學子投入政治學的行列。 就知識份子而言,我可以自豪地說「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然而,就家庭而言,我一直是抬不起頭來。雖然家人並不因為我的社會參與而嫌惡,不過,相對之下,我必須坦承,並沒有很用心在他們/她們的身上。高舉「過門不入、公而忘私」,當然是很高尚的藉口。如果可以重新再來一遍,不知,他們/她們還會選擇要我這個兒子、翁婿、以及/或是爸爸? 也許,等有一天,當台灣能像紐西蘭一般的樂土,再補償你們吧!
2006-05-18

反侵略治療反分裂

林央敏 反分裂 一句愛國的法號 為何透過MIC 喝出來 就會茲尼歹聲嗽 反分裂 一領掩護國土的衫 為何掛MIC 的牌子了後 就會包藏歹銃銃的心 原來,MIC 的反分裂 是賊仔製的侵略法 一綑催動野心的咒語 用來侵略台灣的發條 原來,MIC 侵略法 已經打扮做反分裂 咱著目睭擘互金,看諳 這部中國地圖飼肥法 十九世紀晉前 一筊MIC 的菜籃仔反分裂 加北爿的蒙古滿州收入肚 向南踏死吳越收除大理國 向西藉口幫助維吾爾平亂 煞將東土耳其斯坦挲來囥 二十世紀擱欺騙達賴喇嘛 將邊界徙到印度的頭殼頂 東爿拄著阻礙腳手的海湧 就為炸彈裝翅股 戰船變身做鯊魚 興趣趣欲加台灣吞落腹內 這就是賊仔侵略法 未來,MIC 反分裂法的增修法條 會罵外蒙古分裂國土 會罵交趾郡換名越南是分裂漢帝國 會罵露西亞分裂大元朝的欽察汗 會罵朝鮮分裂大唐的高句麗 會罵琉球被分裂做Okinawa 會罵日本分裂支那徐福的開拓 會罵黑龍江佮烏蘇里江連手分裂中國 擱欲進兵加外興安嶺押來北京團圓 擱欲教示新加坡昧使「數典忘祖」 然後看著歐羅巴是中國相黏的版圖 看著「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發現美洲人捌行入來詩經跳萬舞 證明美國是失落置西半球的地圖 所以最後欲擱MIC 一條反分裂法 「普天之下,地球之上,率皆中土」 這款大頭病若起痟 會暝日威脅自由的國度 […]
2006-05-18

「司馬庫斯」紀遊 ─一段關於土地.希望與愛的旅程

顏利真 因為來不及說「再見」,所以,我一定會再回來。 昨天中午,吃過午飯後,就急急整理自己的行囊,準備一點三十分集合上車;上車前,大夥兒在豔陽下,於「司馬庫斯」的竹牌前,合影留念,為我們「台灣獨立聯盟」這一次的「拜訪Smangus──部落人文生態之旅」留下一幀永恒的回憶。但或許是這一趟「來得不易」(從台中出發,至少要六個小時才能抵達),所以大夥兒的相機都在一旁列隊等待,也因此拍照的時間稍長了一些。在按到了第三聲快門的時候,我已無法按捺住心中的焦躁,決定背起行囊、衝出相框、轉頭直奔「雅竹」餐廳的廚房,因為,再不去就來不及了──我一定要去跟La Wa說聲「再見」。 La Wa是我抵達司馬庫斯的第一天──且是在黑夜來臨前──所交到的第一個泰雅族朋友。與她的相識,說起來真是一段令人意想不到的「奇緣」…… 緣會:從都市到山林 星期六早上,天朗氣清,台中的陽光依然充滿勾引旅人出遊的氣息,尚未上車,大夥兒的心就已漸漸被烘暖了,我們兩天一夜的「司馬庫斯」之旅就要展開。七點半,準時出發,車子在平穩中前進,到達內灣,才九點多,在等待台北總部的盟員到達之前,我們先在內灣老街漫步閒逛。但或許是太早了,整條老街還沒完全甦醒,我們也就信步輕走,一睹這老街清晨的容顏:餘韻尚存,卻已面目模糊;今昔交錯,卻已哭笑不得;她,有點像九份,卻比九份還無奈…… 忍看「無奈」,暫別「無奈」。十點十分,與台北總部的兩輛車會合之後,我們出發行向位在新竹縣尖石鄉海拔高度一千五百公尺的司馬庫斯。車子一路蜿蜒而上,壯闊的山容,向我們迎面撞擊而來,每一次的爬升,無不讓我們驚呼連連,每一次的陡轉,也都讓我們讚嘆不已:台灣,真美。隨侍在腳下的還有潺潺細流塔克金溪,它一路指引著我們山的方向、心的方向,帶領我們去尋找生命的源頭,純真的起點。在經歷過無數次的屏息考驗與崖邊險勝之後,我們終於在下午一點十分,平安地抵達司馬庫斯。 一下車,吸進的是一口清新的空氣──吸得毫不猶豫、吸得飽滿而安心,就這一口氣,讓大夥兒僵直的筋骨,瞬間完全舒展開來;這裏沒有「無奈」的矯柔造作,媚人作態,有的只是一派的純真與自然。在享受了山上的第一餐\美食之後,我們隨即借用教會的場地開會、聽演講;結束時,走出教堂,西天已微醺,山嵐蒸騰,整個司馬庫斯易容為一個夢幻的少女,美得教人心神飛馳,美得教人想呼喊她的名字。夜幕逐漸低垂,在享用了泰雅族的婦女為我們精心準備的晚餐之後,大夥兒的腳步慢慢地往左下方的教堂移動,在那兒,有一場動人的表演即將展開。我與La Wa的認識,就是在那個晚會上。 一座唱出感恩的教堂 一進教堂,節目已經開始了。整間教堂滿是人潮,有人站到門口,有人選擇窗外的位置翹首爭望,而我,則幸運地擠到中間的走道,選擇中段的位子,坐在臨時加放的椅凳上,準備好好地來參與這場名為「認識司馬庫斯──泰雅頭目、部落長老講古」的活動。才剛坐下,台上近十多位泰雅族的孩子,就邀請所有的來賓站起來與他們共舞,在輕快而激昂的節奏下,我們的身體跟隨他們一齊擺盪、一齊跳躍;台下的我們,欣賞著他們與生俱來的音樂性,也自嘲著我們那總慢半拍的「不隨意肌」。在一陣搖擺之後,每個人都變得很放鬆,好像抖落了一身都市的煩囂,也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 接著,一位年約五十餘歲的泰雅頭目與一位三十餘歲的部落長老出場,由他們為我們講述有關司馬庫斯的歷史沿革、文化內涵等等。講述的方式,是先由泰雅頭目以泰雅語口述,再由長老以北京話逐句翻譯,並輔以投影片的播放,講述的過程非常生動有趣,台上台下,交融成一片,讓我心裏不禁發出一陣喟嘆:這,才是真真正正屬於台灣的歷史教育啊!而反觀我山下都市中的學生們,卻仍枯坐在教室中,生吞活剝那片早已乾燥的「秋海棠」,還神遊在「故國」的「青康藏高原」與「隴海鐵路」之間,唉,真是教人無言以對啊,教育的荒謬,莫此為甚!關於司馬庫斯的歷史,就在一陣激烈的問題搶答中結束了。 接下來,是「夫婦團契」的表演,站在前排的是六、七位年約三、四十歲的泰雅族婦女,後排則只有兩位男士。他們簡樸的裝扮,讓我感到自然;但是,他們臉上那種沒有表情的表情,卻讓我感到惶惑。在我還來不及解讀他們的表情時,第一小節的琴聲已然敲下,而我的淚水卻幾乎是同時的落下,因為那旋律實在是太扣人心弦了──它飽含著一股昇華的力量,讓人感受到一種生命的虔誠;但無論如何,我仍驚訝於自己這樣的激動失態,一度想讓淚水留在眼眶打轉、自行風乾,可是當他們嘹亮清麗的歌聲流瀉而出時,我索性讓它盡情地決堤了…… 「…… 主我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生命恩典白白從你領受 主我什麼都不求 什麼都不求 只求生命別在永恒中失落 雖然我一無所有 我一無所有 可是你卻讓我完全擁有 主我什麼都不求 什麼都不求 只求赤子之心別讓它弄皺 主我不是擁有者 不是擁有者 不讓恩典在我生命扣留 我要成為回應者 成為經營者 主是我生命中最大的把握」 這首「赤子之心」完全就是司馬庫斯族人對「土地」最真的情感寫照。是的,我從來沒有看過一個族群是如此的熱愛他們的土地,他們的歌聲中飽含著對「土地」的感恩與奉獻,令人肅然起敬。然而,就在我仍試圖遮掩自己溼濡的臉龐的同時,從人群的夾縫中,我赫然瞥見,站在舞台前排正中央的一位表演者,唱著唱著,竟也無法自己,正偷偷拂去眼角的淚\水,試圖振作自己已然潰堤的情感,但幾度都失敗了;看到這幅景象,我心底霍然升起一股好奇與驚訝,我好奇於她的淚水、我驚訝於她的哀傷,我想問她:妳的淚水在訴說些什麼?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一行淚水是來自於對「司馬庫斯」的感恩。最後,這段節目就在第二首泰雅語的聖歌中結束了,他們已經退場。散會後,我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直奔台前,向長老詢問那名婦女的住所,我想去拜訪她,向她求證我對她的理解。她,就是La Wa。 人生的第一課:生離死別 我很順利地找到了La Wa的家,隔著窗戶,我打斷了她的琴聲,在表明來意後,她懷著滿腹的疑問卻不失禮貌的讓我進門。她邊讓坐,邊問我為什麼會來找她,我因自己的冒昧與唐突,不好意思的答說:「……因為你們剛才的表演真是太精彩了,讓我非常感動,特別是,我注意到您剛才在舞台上的情緒似乎很激動,淚水不停地落下,讓我感到非常的好奇,我在想,您的淚水一定是緣自於對這片土地的感恩,對不對?」語及至此,我的淚水又不聽使喚地落下了。……她乍聞我來此的理由,也不禁未語淚先流,頻頻點頭說是,但她一再反問我:「你怎麼會想到來問我?…… 這真是太特別了,或許這就是一種緣分……」「既然你來問我了,那我們就聊聊吧。」她勉力止住自己的淚水,向我娓娓道來。 La Wa說她十六歲就嫁到司馬庫斯了,生了六個孩子(老大、老么是女兒,中間四個是兒子),早期的生活過得非常非常的苦;其餘的暫且不論,光是孩子「上學」這一件事,就讓她備嚐艱辛。她回憶說,當大女兒要上小學時,她要牽著她走三、四個小時的山路,才能到達對山的「新光國小」,而當時的她,身上正懷著老二,背上還要背著一、二十斤的竹簍,就這樣,一路辛苦的走下山,再走上山,直到懷有七、八個月的身孕時,都是如此。此時,我望著眼前面容憔悴的La Wa──才僅僅三十八歲的年紀而已,卻已飽含了八十三歲老婦的疲憊──整個司馬庫斯的滄桑似乎全寫在她的臉上……。她說最令她感到辛酸的是,小一開學的第一天,她牽著女兒走到學校時,已是近午十一點了,在看孩子用完午餐、幫她打理好宿舍之後(因路途遙遠,所以他們必須住校),下午三點,她準備要回司馬庫斯了,於是就去跟女兒說「再見」,但女兒哭著拉住她的衣角問說:「媽媽你要去哪裏?媽媽你不要走……。」講到這兒,她的淚水又奪眶而出了,她跟我說:「……當時我是第一次當媽媽,第一次送小孩去上學,不知道要偷偷地走才行……」聽到這兒,我的心好像猛然被一顆由山上滾落的巨石給堵住了……。在我們談到一半時,她的老三(高三生,名為Motow)剛好從外面回來,也加入我們的聊天。他接說:「……我上小一的第一天,到了下午,媽媽要回去了,我捨不得媽媽,媽媽一直哄我,但我仍不願媽媽離開,媽媽就跟我說:『Motow,你把眼睛閉起來……』,可是等我張開眼睛時,媽媽已經不見了……」司馬庫斯是直到三年前才設有分校的,在這之前,每個司馬庫斯的小孩的「小學開學日」,都必須經歷這場生離死別的「洗禮」,才能揭開他這一生求學歲月的序幕,想想,真是教人不忍啊。所以,她說現在每當她想到過去的艱苦,再對比於今日的所有,就會不禁流下淚來:「雖然我一無所有,我一無所有,可是你卻讓我完全擁有」「主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生命恩典白白從你領受。」──這是兩行感恩的淚水啊…… 山林的守護者 Motow是一個渾身散發著陽光氣息的少年,黝黑的皮膚、炯亮的雙眸、純真的笑容,這是只有司馬庫斯的山林才孕育得出來的孩子。與他面對而坐,我強烈地呼吸到司馬庫斯冷冽清新的空氣;而與他對談的過程中,我更強烈地感受到那從司馬庫斯的土地裏蒸騰而出的熱情,那份熱情與堅持灼熱了我的雙眼….. Motow先 向我細說他的童年,他說對小學的回憶就是「不斷的在走路」,雖然辛苦,但也因此練就了他們一身的好體能;談到這兒,他興奮的向我說:「上個月我們才辦過部落的馬拉松大賽,我是男子組的冠軍,媽媽則是女子組冠軍耶!」驕傲的神情,讓人相信他絕對可以捍衛這整座山林──而事實也是如此。提出馬拉松大賽的構想者就是Motow,我問他為什麼想要舉辦這場比賽呢,他說:「因為現在部落的人騎機車或開車的機會都變多了,我怕族人的體力會日漸衰退,所以決定號召族人來辦一場馬拉松大賽。」在都市教書的我,從來沒有看到一個孩子像Motow 一樣,時時刻刻牽念著的就是自己的鄉土與族人;當都市的孩子還把「愛台灣」當成是一個空洞的口號時,Motow 的心早已在這片土地著根了。Motow還迫不及待的跟我說,上學期他參加全國的母語演講比賽,還拿到冠軍呢!我永遠記得,當他手舞足蹈地向我描述他如何「出奇制勝」的贏得這場比賽時,我知道那是來自祖先的力量,祖先留下的遺產給了他「出奇」的創意與「制勝」的武器。當我再問他學校的生活時(他平常寄住在新竹親戚的家中,周末才回到部落),他說他不懂學校的同學們,為什麼總是在說台灣的不好、對台灣沒信心,最後的結論都是「直接跟中國合併就好了嘛」,平地同學那種隨時可以背離自己的土地的想法,總讓他皺眉心痛。 Motow說今天下午,當他回到部落,就到菜園裏幫媽媽種菜,「那種看到自己的汗水滴到土壤中的感覺──真好!」當他說出「真好」二字時,彷若讓人聞到了泥土的香味……。Motow接著以不平的語氣激動的說:「你看,我們這裏空氣這麼好、山這麼壯闊、天這麼藍,我們還擁有一群有三千五百年歷史的巨木林,這樣一個好地方,為什麼要拋棄它呢?」啊,Motow,你是真正的「台灣之子」,從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台灣的希望,你所體現的正是:「我要成為回應者,成為經營者」這樣的精神。 司馬庫斯現在的經營與生存方式,是採取「共生共榮」的方式,亦即部落中的人一齊勞動、一齊經營,再平均分配盈利所得(宛如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我問Motow這個「共生共榮」制度推行得順利嗎?他說:「雖然在實行的過程中會產生一些衝突,但是,我們最後都會以『對土地的愛』來化解……」聞此,山腳下那些立委諸公、那些唱衰台灣的藍色政客能不感到汗顏嗎? 最後, 我問Motow:「你將來長大後,想做什麼?」他要我猜,我立即不假思索的說:「你一定會回到部落來。」他先是靦腆而略帶調皮的搖搖頭,繼而堅定的向我點了點頭──因為對土地的承諾是不需要言語的……. 再見司馬庫斯 離開La Wa的家時,星子已滿天,我跟La Wa說:「你是一個很偉大、也是很富有的母親,因為你擁有六個相當出色的孩子,你把他們教養得非常成功\!」La Wa相當珍惜與我的緣分,她希望我有機會能再到司馬庫斯,因為她還有更多故事想要告訴我。隔日清晨,我們來回花了五小時的時間,走訪了「司馬庫斯」的神木群,經由這趟森林浴的洗禮,我更能體會司馬庫斯人對土地的那份「赤子之心」。回到部落時已近中午,就這樣,在那熾熱的烈陽下,我暫別了司馬庫斯,暫別了這裏的雲水泉石、古木巨林,但我會記得我與La Wa之約:再見,司馬庫斯。
2006-05-18

偉大而美好的種子──想念詹益樺

王寶漣◎學生 台灣語文促進會成員 5月19日是運動者詹益樺自焚的日子,17年前,他在外來殖民政權的統治中心總督府前,以結束自己的性命對抗中華民國國民黨的高壓統治。 對20多歲的年輕人來說,鄭南榕多少有聽過,不過若談起詹益樺,就少有人知道。我讀大學參加台語文社後才開始知道詹益樺,剛開始,總會聽到有人不認同的說:「為什麼要自焚?活著不是可以做更多事情嗎?」是啊,活著可以做很多事,但是我們活著的人有做些什麼事呢? 這幾天重看了胡慧玲的《我喜歡這樣想你》,我很欣賞她看鄭南榕的角度,沒有哀怨,沒有悲情,她說她常常快樂的想念鄭南榕。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用這樣的心情來理解詹益樺? 讀完這本書,又想起以前許多前輩為了打倒國民黨統治,大家拚命衝撞,但是一回頭看此時的台灣社會,我卻不知要如何看待台灣這段過去,歷史上的反抗痕跡。是那時候的理論思想不夠深沉,致使人民運動只能走到這裡,還是現在這種狀態就是彼時辛苦追求的目標?現在在中華民國政府當官的人,是放棄了以前堅持的理想,還是他們自認仍然可以在目前的位置從事運動的累積? 過去的反體制運動,和「不願屈服在豬槽下,鬥陣吃phun(餿水),做一隻快樂的豬。」那種迫切的盼望,是我們沒有經歷過的,對年輕人來說,沒有參與過的時代,台灣反抗歷史上的光榮印記,我們能承接多少?要如何把這些轉換成啟蒙之窗與行動的刺激?像詹益樺這種選擇進去基層,同基層人民一起生活,共同面對經濟與生活上的壓迫,後來又追隨鄭南榕化成「偉大而美好的種子」,對這樣的人及精神,在我們這一代就好像是歷史故事上的傳奇,又像煙火,放完後就找不到摸不著了。 尼采曾說過,當我們不能再驕傲的活下去時,就應該驕傲的死去,自由的死去,安詳愉快的擁抱死亡,由於對生命的熱愛,任何人都不願懦弱的死。 詹益樺的死有什麼意義?詹益樺無需回答我們,是看我們要讓詹益樺有什麼意義。我們若是仍堅持著什麼,或是不對什麼妥協,不用認為是為了台灣人而犧牲奉獻,我們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信仰,為了要活的安詳自在,不遺憾。
2006-05-18

長官哲學與效率

高華山 台灣有進步嗎? 有。夠嗎? 不。如何更進步,藥方良多,譬如用人唯才、不要A錢、提高效率、…等等。今天我們要從「長官哲學」說起,談到提高效率。 社會階級 最近有機會在台北參加一個國際學術會議,會中國際學者大多以名相稱,譬如Doug, Jeannette, D.T., Paul, Michael… 等等。相對的,台灣與會人士則互以官銜相稱,譬如校長、院長、主任、將軍、…等等。或許大多數人表現出來的態度和語氣也隨對方官銜自然調整,國際友人也能感受到。在最後一天晚宴時,同時有民俗表演,我和一個來自歐洲的博士班學生同席。他利用發表論文,參加二個國際學術會議,順便到處玩。他坐了三段飛機,花了二十幾小時,到了台灣。先去了日本,會後還要去中國玩。席中,他一再問我,這位老兄是誰,那位老兄是誰。他知道我在美工作多年,剛回來不久。我們討論這種「社會階級」現象。他說在歐洲相當平等,我說美國還好,很多亞洲國家都有這種現象,中國可能比台灣嚴重。他進一步問我,那些歌舞表演人員是否為較低的社會階級。我趕快替台灣辯解,指出他們只是有不同的專業。 長官哲學 在美工作20多年,也有很多機會和V.P., Directors, Department Heads… 等等開會和討論,除了介紹給新訪客時,大家都以名相稱。回台工作不到2個月,則是無時無地不是官銜,聽到的是官銜,看到的也是官銜。還有一個總稱叫做「長官」。禮多人不怪,人互相尊重很好。但是如果只是對長官特別尊重,可能不太好。試想一個人整天講的是長官,想的也是長官,寫的也是長官,做的也是長官。推到極致,這種長官哲學不就是「馬屁哲學」嗎? 在這種現象之下,長官只能用到比他差一級的人才。一等級的用二等級,二等級的用三等級,三等級的用四等級… 最後當然這公司或機關的效率要大打折扣。 辦家家酒 七歲的小美、六歲的小麗和四歲的小明辦家家酒。小美說「我當學生,小麗你來當老師,小明呢,讓他當校長好了。」校長這角色實在是太簡單、太無聊了。從這個小故事,我們對大小角色的重要性當有另類的思考。學生有好壞、老師有好壞、校長當然也有好壞。今天這社會上的大多人努力工作、盡忠職守,但也有些人犯錯犯法、甚至為非作歹、貪污瀆職,包括老師、校長、教授、醫師、法官、各種官員等等。我們尊重和檢驗人的標準最重要的應是(1) 頭腦清晰和專業知識、能力;(2) 道德操守;和(3) 協調能力、做事效率;官階和學位應只是次要的考量。 人要互相尊重,尊重上面的長官,更要尊重下面的員工,不應有過分的、虛偽的「尊重」。 脫序的現象 記得美國柯林頓當選總統後不久,一個共和黨的將軍在接受訪問時說:「我當然尊重柯林頓總統,我要向他敬禮,他是全國人民選出來的總統。」在台灣,有些人對獨裁時代的蔣總統有過分的「尊重」,對民主時代的陳總統卻有過分的「不尊重」。這種脫序的現象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在民主國家,對民選總統的尊重是對人民的尊重,也是對國家的尊重。 陪審團 尊重長官,尊重部屬,然後才能「尊重」自己。這種人們互相尊重的社會是建立陪審團的基礎。在一次談話中,一位美國法官向我說:「美國陪審團制度有它歷史的淵源,因為當年人民不能完全信任政府。」現在台灣也有相同的現象,很多法官的判決和大多數的民意相去甚遠。我們一旦能夠建立人們互相尊重的社會,應更進而考慮建立陪審團的制度。專業知識和一般知識是可以正確分割的。在陪審團制度下,法官負責法律程序,雙方律師負責提出證據、證人及辯護,醫師、檢查等專業人員提出專業的說明,然後交給陪審團審判。陪審團先由公民抽選,再由雙方同意選出,他們只負責用一般的知識做最好的判斷。多數人民的判決通常會比少數的法官來的正確。 尊重和效率 一個人們互相尊重的社會,是一個進步的社會,應是一個較平等、較有公義的社會,然後自然衍生成為一個較有效率、較均富的國家。
2006-04-29

海外遊子故鄉情──台中文化總會演講

咱做為一個「不死心」的運動者能够做的﹑須要做的其實很簡單,只不過是對自救的理念多發聲,以及對抗不公不義的抗爭多参與而已,用福佬話說就是「卡kao話le﹑ma 卡雞婆le」就是了。
2006-03-18

獨立不只是兩個漢字 它更是身為自由人的基礎

閃靈 Freddy 樂團成為某種風潮,似乎台灣已慢慢成為像日本、歐美等音樂環境成熟國度,然而,這些被叫做獨立樂團、獨立藝人的基層音樂人們,真的「獨立」嗎?他們怎樣獨立?跟商業娛樂藝人有何不同? 過去幾年來,藉由閃靈在國際間的巡迴演出,看到了更多國外樂團的獨立態度,與其說這是獨立樂團該有的態度,不如說這根本就是個「人」該有的態度,因為現代民主的人早已不該也不願被奴役,人人都自認為是獨立自主的個體。 台灣近十餘年來成為民主國家,普遍人民會喊自己是「頭家」,每個人都已經不用繼續被專制政府所奴役;然而,在擁有民主自由的權利時,是否每個人都已經準備好開始去承擔自己擁有獨立自主人格所必須承擔的責任義務呢? 也許沒有吧? 十幾年前,玩樂團留頭髮上不了電視,甚至會因此被警察局抓去剃頭,唱片內容要被審查才能發行,根本沒有創作自由;現在我們擁有了留頭髮的自由、創作的自由,但是除了頭髮跟唱片這些外在的表象以外,腦子裡的獨立態度、唱片中的創作內涵,又比十幾年前多了多少?跟其他民主先進國家樂團們又是否能比評? 數以萬計的台灣青年們相繼投身創作,也自認是獨立樂團、藝人,但在享受創作自由的同時,有些團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麼,也勇敢的去邁向理想,獨立自主的闖出一片天;但也有一部份常常怨天尤人、等著唱片公司簽約出錢錄音、等待活動幫他宣傳、怨嘆別人不找他們表演,怪東怪西卻又看不到他們自己獨立起來的勇氣與態度。 組成樂團寫歌創作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籌錢去錄音室或是自購設備錄音,藉以客觀檢視作品的完整與否,並在日後可以自由獨立發行或隨著演出活動賣給喜歡的聽眾們;然後主動的去租借場地安排表演,自己賣門票找補助,而盈虧自負;再加上自己設計宣傳品、網站來主動宣傳。 這種獨立的態度對一個自由人來說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正因為我們生在自由的時代,所以可以這麼獨立而不受到干擾的去決定事情;也正因為我們獨立而不願意受到干擾,所以我們很自由;別人不幫你花錢去錄音、去宣傳、去安排表演,那又如何?「幫」並非別人的義務。你既然獨立,當然能夠自己獨立的去規劃、進行自己想做的事?自己獨立做不到,也無權責怪別人不幫你,因為當你享受了自由的同時,別忘記事情是好是壞也要獨立的去承擔! 一些以商業利益為首的通俗類型音樂藝人,為了討好廣大的市場利益,畏畏縮縮的隱藏自己想法,所說所作都按照公司腳本受控於市場的喜好,甚至面對公共議題時都不敢表態,深怕得罪了對公司和「錢」景有利的一方;這樣既不自由也難以獨立,只能稱作商品,而非獨立的藝人。 然而反觀歐美諸如U2、Beastie Boys、Radio Head這樣在商業市場成功的樂團,仍熱心投身各類公共議題,甚至無懼於政治壓力和市場利益,就算被中國封殺也要去支持西藏獨立、批判中國專制及人權現況,展現在公民世界中的獨立人格與態度;別說他們只是個商業樂團,不,他們當然也是獨立的。 台灣現在許多的獨立樂團、藝人們,擁有自由、號稱獨立,也開始越來越勇於參與公共議題,我想這就是獨立樂團音樂人與商業娛樂藝人最大的不同了。 2005 Rose Tour這段巡迴,起源於近幾個月來參與許多座談會討論後的感慨,在幾次與鄭南榕基金會的Ken等同志們聊天決定要有些作為,積極地把這些「感慨」轉化成為行動,串聯幾支剛發片的獨立樂團好朋友們,要在演唱會中展現自由創作下的作品,也要在座談會中去表達樂團們的獨立態度與價值觀,希望能在搖滾圈及台灣青年中灑下種子;讓更多的獨立樂團們一起真正勇於前進,體會「自由」得來不易,「獨立」更是身為自由人的基礎。 你要繼續享有自由,就必須展現你的獨立、捍衛你的獨立,不管是個人或是國家都是一樣!
2006-03-18

蔣介石軍留河內越南228也難免

蔣為文◎台灣羅馬字協會理事長、台灣南社社委  「台灣羅馬字協會」除了推廣台語羅馬字之外,還推廣台灣和東南亞國家特別是越南之間的國民外交。本會並於2002年結合台灣多家本土社團和出版社贈送越南社科院及國家大學近千本有關台灣研究之書籍。在和越南從事文化交流之際,巧遇一位作家、同時也是當年參與對外抗戰的越南老兵「HoangTien」(黃進)老先生。  黃進表示,1945年日軍投降後,蔣介石代表聯軍接收越南北部,同時間南部則由英軍負責接管。那時蔣介石派遣雲南盧漢二十萬大軍進入越南首都河內。當時佔領河內的盧漢軍軍紀不佳,譬如經常在民間吃霸王餐、坐霸王車。此外,蔣介石還要求越南應給付大筆黃金和盧漢軍在越南的所需軍糧。由於當時越南全國正處於戰爭狀況且碰到大飢荒,很多人根本連基本三餐都有問題。越南革命領袖胡志明先生為應付蔣介石的蠻橫要求,只好下令全國人民斷食及變賣家產以籌措糧食、黃金,因此而有數百萬人餓死於當年的天災人禍。  胡志明眼見蔣介石的軍隊在越南胡亂非為,且深怕蔣介石軍隊佔領越南後將藉口「自古以來越南是中國的一部分」而持續統治越南。因而胡志明採取文化和政治二方面的策略以應對。在文化上,終止漢字及法文在越南的使用,改推行越南羅馬字為全國的唯一正式語言文字。在政治上,私下和法國談條件,表示如果法國能運用國際影響力逼迫蔣介石從越南撤軍,越南將同意加入法蘭西聯邦。後來胡志明和法國於1946年3月6日簽定條約;這就是越南近代史上有名的「六三協定」。當年胡志明和法國簽定「六三協定」被許多不知情的人民罵為賣國賊。誰知胡志明出此策乃為緩兵之計,意在逼迫蔣介石撤軍,並趁法國軍隊尚未捲土而來之際準備游擊隊以對抗法軍。最後,蔣介石在法國的介入下才不甘願地撤出越南。以上這段蔣軍佔領越南的史實也被編入越南高中教科書,也因此蔣介石(越南文TuongGioiThach)的惡名在越南家家戶曉。  胡志明曾表示,與其吃中國人的大便,不如聞法國人的臭屁。越南革命領袖深知中國人對越南領土的侵略慾,因此一直設法阻止中國有任何藉口重新佔領越南。相對於台灣,同樣是聯軍委託蔣介石暫時接管,當時台灣精英卻沒認清中國人的野心,還期待「祖國」能協助台灣脫離殖民統治。越南之例,實可作為台灣人的明鏡! (原載台灣日報2006/03/06)
2006-03-18

別了!伊藤潔 建國之路永不歇

口述:黃文雄 整理:江旭本、陳宗逸 四十多年來,我們共同走著獨立建國之路,雖然佈滿荊棘,但是一直充滿希望,阿修超人而嚴密的分析力,以及卓越的外交能力,可能是我們可以樂觀的憑藉。 伊藤潔先生,在台灣的知名度並不高,是個低調但是默默努力數十年的台灣獨立理論家。此次在久病之後悄然辭世,外界知情者不多,對於台灣人來說,更是對這位一世懸命貢獻台灣的勇者感到陌生。少數幾位親密友人,只有台裔日籍作家黃文雄先生,有榮幸親自參與伊藤潔的告別儀式,陪伊藤潔走完最後一程。 黃文雄與伊藤潔相識四十年以上,同樣在台灣獨立聯盟日本總部一起奮鬥。黃文雄說,他和伊藤潔是在人生光譜上兩個極端的典型,伊藤潔冷靜、細心、嚴謹與低調,黃文雄反而較為外放、熱情與大膽,兩個完全不同典型的人,卻可以為了台灣獨立事業,相交奮鬥四十年而不改其志,讓人低迴不已。 為了紀念伊藤潔對台灣的貢獻,《新台灣新聞周刊》特地請遠在日本的黃文雄先生,親自現身說法,追悼這位他相識四十多年的革命戰友,讓人從不為人知的小角落,一起追憶這位一生掛念台灣的勇者。此外,伊藤潔與李登輝前總統,也有深厚交情,此次驟然辭世,李前總統也親筆寫了一篇悼念文,紀念這位好友,本刊也一併翻譯刊載,以饗讀者。 見最後一面 回憶伊往事 一月十六日清晨,電話響了,是杏林大學的田久保忠衛名譽教授,他告訴我:「伊藤潔先生在今晨過世了。」在日本的生活習慣上,很少人這麼早打電話給別人的,雖然如此,我還是馬上打電話,將宋重陽(宗像隆幸)吵醒,並且拜託他聯絡所有的朋友,同時我也馬上聯絡林建良與田代明裕二位醫生。間中打了幾次電話到伊藤潔教授的家裡,都沒有人接,直到傍晚,伊藤夫人才打電話給我說:決定不舉行通夜(守靈)、不發訃聞、不舉行公祭,直接採取家族密葬儀式,一月十八日入殮火化,伊藤夫人說,十七日還可以「見最後一面」,但希望不要帶香奠來,因為十八日下午的葬儀,也是只有家族列席的密葬。 之後,我除了聯絡駐日代表許世楷夫人之外,也拜託宋重陽告知黃昭堂主席,因為時間上來不及了,請黃主席不必從台灣趕來日本。 十七日下午五點左右,我和江旭本君一起到武藏野市伊藤教授的家裡,首先向教授的遺體合掌行禮,之後來到後廳,許世楷代表以及代表處的人員已經先到一陣子了,其他在場的還有自由時報的駐日記者張茂森夫婦,寒暄不久他們先離去,我和江旭本則等到宋重陽來了以後,在後廳與伊藤潔教授的家人,一起回憶他的往事,直到天色已晚才打道回府。 走得很安詳 骨灰將回台 十八日早上,這天雖然只是伊藤家的密葬儀式,但是我還是想送他到多摩火葬場,便和他的二公子尚高,約定在翌日入殮之前趕到,和伊藤家人一起去火葬場,陪他走完最後的一程。近中午十一點左右,我一個人到伊藤家,再度走進小小的靈堂。堂內擺了幾盆鮮花,伊藤教授就躺在那裡,身體蓋著的棉被上,放著羅福全從台灣送來的追悼文。羅福全兄對書法和繪畫的造詣深厚,我站在一旁靜靜看著追悼文上揮毫的神韻。這個時候,伊藤夫人拿著李登輝前總統送來的追悼文給我看。 認識四十多年了,我雖然經常和伊藤潔教授同進同出,但是我卻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睡相」。此時的他非常安詳,臉色是這般的好,我覺得不可思議,伊藤夫人說,沒有化過妝或打針,一切都和他辭世時一樣,我一直坐在床邊,靜靜凝視著他的「睡相」,將近一個小時。 入殮時,我和伊藤教授的大公子尚真、二公子尚高三個人,一起抬著他的遺體入棺,伊藤教授的女兒和幾位孫兒則在棺木前,爭相撫摸「阿公」的臉和手,做最後道別,接著家族陸續在棺木中放入鮮花,之後蓋棺,可能是忍不住淒寂永別的場景,原本相當冷靜的伊藤夫人,突然放聲哭泣,一直到火葬場一路不止。伊藤潔生前說,希望將自己的骨灰放水流就好,可是家族不忍心這樣做,將會選一天將他的骨灰帶回台灣,他一生奉獻心血的地方。 宜蘭的阿修 相知四十年 我是一九六四年元旦來日本,同年進入早稻田大學第一商學部。當時台灣來的留學生大多集中在早稻田和東京兩所大學,兩校加起來應該有三百人左右。當年在早稻田大學裡面要約見面,大家都選在商學部大學院前大隈重信銅像廣場的水池旁邊,台灣來的留學生,很多都在那邊相遇相知。我已經記不得是六四年還是六五年的一天,一位宜蘭來的劉明修,也加入我們聊天的陣容。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你一定交了很多日本女朋友」;此後,我們在學生時代就時常往來。 後來我搬到八王子及豊田附近,大概有十五年的時間,我經常到劉明修家裡出入作客吃飯。因為內子是日本人,在長男出生之前,內子娘家希望我搬到八王子一起居住,我從東京都內搬到郊外,那邊離新宿坐電車大約要五十分鐘,而劉明修武藏境的家,剛好是我的中途站。我當時吃不太習慣日本菜,劉明修就要我回家前,可以到他家吃吃台灣菜,每週大概一到兩次,每每吃完晚飯後,和劉明修聊到半夜不知結束,電車都收班了,劉明修總是開著車載我回家。 他年輕的時候體型比較胖,大家叫他「大塊仔」,只有我學他的太太,叫他「阿修」。我的兩個孩子和他的三個孩子,從小就玩在一起,直到我後來搬家到茨城縣之後,才較少往來,但是依舊用電話和常常見面來保持聯絡。 與病魔搏鬥 歷經半世紀 六○年代台灣來的留學生,出身家庭背景各異,境遇各有不同,一般來說,大多數的人每天都是打工苦學著。我從六四年秋天以後,經常面臨斷糧經濟危機,一直到八○年代,換了數十種工作依舊漂泊不定。而阿修就不一樣,他當時是在「打夜工」,幫柏青哥的交換送貨,常常送完貨後順便載我回家,這份「打夜工」,阿修從學生時代一直做到當上教授,都沒有停止,從這邊可以看出我們兩個人個性的差異。夜間送貨,免不了違規停車或者超速,阿修駕照常被扣點數,有時候他問我:「駕照還剩下幾點可以扣?」我就半開玩笑說:「都快被你扣光了」。 阿修還在二松學會大學任職時,從我家開車大概只要四十分鐘就可以到,當時我們時常碰面。但是自從他轉到杏林大學之後,除了集會以外,相互見面的機會並不多,但是他還是時常打電話來找我,往往一講就是一、兩個鐘頭,多半都是深夜時分。長久以來,從這些深夜電話交談中,我慢慢傾聽他對台灣未來的希望與意見。 他在大學時代就被腎結石所苦,到日本之後,在吳英卿醫師的中央病院裡面,割掉一個腎臟。將近五十年的時間,他可說是一直在和病魔搏鬥之中,有時候阿修會跟我訴苦,說著他為什麼有這樣的命運?雖然如此,我四十多年來從來沒有看過他放棄搏鬥,直到我去年底到醫院去探望他,他依舊相當樂觀,並且還列了一些出院之後的計劃,對未來充滿希望。 治學很嚴謹 一生為求道 田久保忠衛教授,是日本言論界一言九鼎的大師,平松茂雄教授則是日本首屈一指的軍事專家,他們和伊藤潔教授,成為杏林大學的三張王牌,當年是田久保教授當杏林大學部長時,將伊藤潔請過來的,他和平松茂雄二個人商量很久,慎重地將伊藤潔從二松學會大學聘請過來。 伊藤潔教授本來是森林系出身,曾經到過台灣宜蘭偏遠的太平山林務所服務,來日本留學之後,先到早稻田大學的政治經濟學部,之後到明治大學讀法律,博士班修完之後還到東京大學大學院文史科,重新從碩士開始讀起,一直到他拿到文學博士的學位為止。我記得,他在早稻田大學的時候低我一屆,可是直到我從明治大學畢業離開校園的時候,他還在當學生。我覺得,與其說他在求學,不如說他在求道。 他什麼時候想要當學者的?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在東京大學求學的那段時間吧?他的博士班指導教授,是近現代史權威的伊藤隆教授,阿修的思路精密,生活態度嚴謹,當學者恐怕最適合他吧?其實,阿修也不是全然一帆風順、死讀出身的學者,他有和一般人不太一樣的人生歷程,待人處世和其他欠缺人生經驗的學者很不相同,他在日本學界和社會中,非常有聲望,這和其他在日本的外國學者很不一樣。 獨派三人幫 為建國努力 在生活態度上,他不僅對學生,連對親戚的小孩都非常嚴格。一些台灣來留學的學生,慕他的名氣選修他的課,如果有缺課嚴重的情形,他就會鐵面無私,當場要學生「不用再來上課了」。連寄宿在他家的台灣親戚也告訴我,他們「很怕阿舅」。有一次,他剛剛拿到東京大學博士學位不久,有朋友介紹他到山梨大學任教,為了準時赴約,伊藤潔半夜就跑來我家,要我跟他一起開車到山梨縣的甲府,天還沒亮就到約定地點附近,他小睡一下就起來,馬上到附近的加油站水龍頭刷牙洗臉,準時赴約,由這些小細節,可以知道伊藤潔嚴謹的個性,其來有自。 他這種嚴謹的個性,很受到日本人的敬重,因為這是日本人的美德,連他的日本鄰居都讚不絕口,與有榮焉。我常常聽少數留學生或者統派學者,大罵日本人有種族差別意識,我想這些人可能本身就有問題吧?因為從伊藤潔的身上,你可以體會到,只要你擁有讓日本人肅然起敬的美德,不論什麼職業,都會到處受人敬重。 李登輝前總統在追悼文中說,伊藤潔一生不只愛台灣,也愛日本,為了這兩個祖國相互了解而努力,讓日本人了解到台灣不是中國的一部分。我認為,這個成就超越了他學術上的貢獻,幾年前小林善紀和西尾幹二教授論戰,伊藤潔、金美齡和我曾經被日本言論界稱為「獨派三人幫」。事實上,伊藤潔在九○年代對台日關係最有影響力,只是因為這幾年病魔纏身,才退出第一線。 我從一九六四年開始寫作,四十多年來不論文章的風格還是個人的性格,都和阿修很不一樣,他所有的個性幾乎都和我相反,可是我們這四十多年來,竟然沒有發生過任何意見上面的衝突,現在回憶起來,實在不可思議。我想其中的原因是,我們都在想要讓台灣如何獨立建國而已,有共同目標,所以沒有衝突。 冒險寫論文 不怕遭逮捕 六○年代的台灣是白色恐怖時期,在日本的台灣留學生圈裡,也是白色恐怖的延伸範圍。那個時候,「不談政治」是學生的守則,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杯弓蛇影」。現在年輕人恐怕很難體會這種意境。在那個時候,「台灣青年社」(台獨聯盟前身)發行的《台灣青年》月刊,常常被收到的留學生,用筷子夾起來丟進垃圾桶,因為怕上面有自己的指紋。還有留學生收到雜誌,連拆封都不敢,就跑到大使館自首,現在回想起來讓人相當感慨。 阿修是什麼時候加入「台灣青年社」?我從不知情,也沒有問過他。但是我們認識之初,他經常勸我加入,我從未作答。他不知道,我在六四年夏天,台灣青年社發生「陳純真事件」(國民黨特務學生混入組織受到刀傷)時,日本警視廳逮捕了大部分幹部,我那時已經加入聯盟,成為秘密成員,其實阿修也是秘密成員,我們當時開會,大家頭上都戴著紙袋遮掩,避免曝光,也互不知身分,直到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才知道原來阿修也在開會。那個時候的組織部長侯榮邦,皮帶裡經常夾著氰化物,因為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所有成員的名字,他打算萬一被捕,就服毒自殺。 阿修當時要寫博士論文,這是他一生最大的冒險,因為他必須回台灣找林獻堂日記,可能因此被逮捕。他當時將護照的拷貝和所有後事都交代給我,現在人很難想像,為了要寫博士論文,還必須抱有這種「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心情。 為他辦追思 盼完成遺志 從七○年代到八○年代之間,我一直過著「浪人般的生活」,在一段不算短的時間,阿修和一位巴西的朋友,每月提供給我五萬日圓的生活費,我一生感激不盡,這四十多年來,我們共同走著獨立建國之路,雖然佈滿荊棘,但是一直充滿希望,阿修超人而嚴密的分析力,以及卓越的外交能力,可能是我們可以樂觀的憑藉。 阿修只活了六十八歲,從現代人的眼光來看相當可惜,因為他想走的路還沒走完。十八日晚上,我從多摩火葬場回到家,思想至此感慨萬千。我在獨立建國聯盟每週的會議上,綜合所有朋友的期盼,準備在今年春暖花開時,為他舉行追思會。我心想,希望阿修可以好好休息了,其餘的路,我們大家幫他繼續走下去。 別了老友! *轉載「新台灣週刊」516期,2006/2/10 老帥悼念 阿修好走 一月十六日清晨,當旅日學者伊藤潔辭世的消息傳回台灣後,與伊藤潔交情甚篤的前總統李登輝,隨即發表題為〈台灣之聲〉的一篇悼念文。雖然只有短短的五百字,其中卻包含了李登輝對這位異鄉故知深深的追念與推崇。 文中首先提到伊藤潔在台灣相關研究上的學術成果,有目共睹,也為台灣與日本的兩國交流多有貢獻;而伊藤潔終其一生堅持台灣獨立建國的理念,為此奔走的精神,也讓李登輝由衷尊敬。李登輝在文中回憶,在他總統任內,伊藤潔頻繁往來於台、日之間,除了將台灣並非中國一部分的觀念廣泛介紹給日本民眾之外,對於台灣、中國的兩國關係處理上,也帶給李登輝諸多建言。 李登輝在悼念文中感念伊藤潔對於台灣在爭取國際地位上的努力及堅持,也承諾自己未來仍秉持伊藤潔的信念,全力為台灣打拚,並致力於台、日兩國親善交流。(葉韋利) 2006/01/18「台灣之聲」【李登輝前總統】故伊藤潔先生e no弔詞
2006-03-18

228雜記

何詩敏 「…像詩敏這樣才20出頭歲的年輕台灣人,該說幸運還是不幸運呢?他所成長經歷的台灣社會是解嚴後的,看似甚麼都可說可做,但卻似乎少了環境所逼之下所產生的認同及建構台灣精神…」 每逢228的時候,這一句話就會出現在我的腦海裡。看看身邊的人,228對大部分的人來說,只不過是一年之中的國定假日。背後的意義,228發生的前因後果,對這些人來說,也只不過是,這天死了很多人。 今年的228,可預見的,還是各個政黨舉辦自己的活動,每個政黨有自己不同的描述,加上各家媒體「貓站在鋼琴上摔倒了」式的報導,之後就是一連串的口水戰。 我說:何必勒。 228的活動,站在台上的,應該是受難家屬,再來是台灣的主人。為什麼主持的竟是那些政客。等他們講完話,這些真正的主人,才在台下感動的直說,終於有人重視這件事情。 228將到的時候,還蠻想要放逐自己一段時間,就像當時要從美國回台灣之前,背著被包,帶著相機跟電腦,定了機票就走,回到家也不用整理行李,因為過沒幾天又要出去了。 這樣放逐自己,只是想去找尋一些東西。一些我不知道是何物的東西,或是應該說,存留的精神。 在美國有很多228相關的活動,奉獻的人有各式各樣,但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事,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政府相關人員所主持的。這些人不是台灣學生,或是台美人第二代年輕人,就是當時被列入黑名單的台灣人。因為同是台灣學生,所以比較能清楚台灣學生對228的相關感覺。但是台美人第二代,與當時被國名黨拒絕入境故鄉台灣的台灣人,他們的心境路程,很想去感受。 台灣的活動似乎缺少這樣的人文與感情。請不要讓台灣的歷史,那份沉重的歷史,只存留在台灣島外。 了解228的人,知道228的恐怖。不了解228的人,至少知道228經歷的痛苦。 自三年前的手牽手護台灣之後,個人覺得,台灣人民才開始重視228這件事情,才開始重視228相關的活動。只是,個人覺得,大部分的活動都是本末倒置。大部分都是客人當主人,主人當客人般的舉辦活動。 「台灣各個與228相關的活動,不應是受害者坐在台下,感謝政客的施捨!」 了解了受害者的傷,有多少人去注意到受害者的家庭,有多少人去注意到受害者的後代,因為228的事件,影響了他們的生命。有多少人願意去感受他們的心境!?更有多少年輕人去注意到,228事件後的清鄉、白色恐怖、與黑名單如何影響台灣人。 中華民國執政黨決定在228降半旗。馬英九今天代表了國民黨向228受難者致歉,但228之後的清鄉、白色恐怖、與黑名單呢? 這些對已逝去的英靈都是種侮辱。 中華民國不是台灣,台灣也不是中華民國。 台灣是台灣!台灣人是台灣的主人! 請中華民國之下的政黨重視台灣人在228之後,所要求自己當自己的主人,獨立於不受任何一個殖民政府的統治。 台灣的年輕人,我們不需要環境所逼之下來產生認同及建構台灣精神,因為這代價太高了,已經有我們的兄姐前輩們為我們走過這一遭。是時候了,台灣應該由我們自己來愛惜,來保護! * 後記:這篇文章,算是這幾天來的心情總結,因為處在的地方敏感,所以無法長時間在電腦前寫作,只能一段一段的把自己的記憶與感覺紀錄。在無法為228這天做出任何事情,無法為台灣獨立運動作出實質的行動,希望能以文章來做出一點貢獻。
2006-03-18

紀念二二八至少應知道要紀念多少人

涂醒哲◎國策顧問 228是國殤日,每年到了228,總令人心生哀愁而又充滿希望。50年來228成為禁錮臺灣人心的圖騰,甚至在1980年國民黨還以謀害林義雄的母女來加強228的恐嚇效果。但50年來228事件也成為鼓舞臺灣人的阿拉丁神燈,228使臺灣人認清中國官的醜惡,228使臺灣人對所謂的「祖國」死心,228使臺灣人心生不能不獨立建國的壯志。 每年228,人民一再重複要求歷史平反,希望能找出首惡份子,找出應該負責的加害者;希望能找出國民黨迫害臺灣人的真相,並找出當年的受害者。但這些卑微的願望年年落空,在國民黨執政時,年年閃避、年年說謊,一直到今年,在民進黨已執政近6年,才由二二八事件紀念基金會提出《二二八事件責任歸屬研究報告》,確定蔣介石是228悲劇的元兇。此報告無疑引起蔣家後代的不滿,也無疑會在泛藍媒體上引來一大堆的討論,以圖沖淡228事件對蔣介石及國民黨的衝擊。 但歷史總要釐清,真相總應大白。如果不知加害者為誰,那受害者要如何去原諒?要原諒誰?如果不知受害者為誰,如果連有多少受害者都不清楚,要去追思懷念,對象何在?因此,在蔣介石是元兇的結論出來後,蔣家後代及國民黨應謙卑接受,誠心懺悔,以求寬恕。而全國民眾也應更進一步要求政府及各政黨再接再厲,追查元兇以及此次事件的幫兇,好好還原歷史真相。化膿傷口若不打開,就無洗清、恢復健康機會。 最簡單的方法莫如學習南非,南非黑人多年來受到白人殖民政權的迫害,死傷無數。在南非黑人曼德拉總統取得政權後,他們展開加害者自首運動,只要自首,說清楚當年他如何迫害黑人,則完全除罪,藉此可以洗滌加害者的罪孽,也撫慰受其加害之受害人之心。但如果在自首免罪期間不自首,而經有人舉證屬實,則處以重刑。這種方式可以讓整個國家揮別過去悲情,族群融合昂首邁向未來。 至於受害者部分,由於有的家屬餘悸猶存,由於有的家屬不願再去碰觸傷痛,由於有的家屬也已亡故,由於有的家屬從小不知其父兄死於228,還以為是到南洋經商,加上後來大人一再告誡小孩子有耳無嘴,很多當年的受害者至今仍然含冤未明,甚至連有多少受害者都不清楚。因此,政府應以鼓勵的方式,寧濫勿缺,請國人就其所知的親朋受害經歷說出來,再藉由學者的抽絲剝繭,釐清事實,按證據的多寡及可信度依確定、可能、疑似分類。在全民提供愈來愈多的資料後,確定個案自然增加,這才是追思受害者最具體、最有意義的工作。
2006-03-15

片片詩篇的召喚

一九四七年在台灣島內發生悲慘的二二八大屠殺,外來政權對台灣人施加殘酷的威權統治和白色恐怖,使很多台灣人徹底覺醒,台灣必須獨立建國。移居國外的菁英以及留學生,紛紛展開台灣獨立運動,而在整個獨立運動的過程中,台獨聯盟是幾乎囊括全部的主流團體。 雖然結合世界各地獨立團體的「台灣獨立聯盟」(WUFI)成立於一九七○年,但是在此之前的十多年間,在美國和日本的獨立團體就已經展開獨立運動了。經過半世紀的犧牲奮鬥,聯盟的同志有講不完的故事,章章感人肺腑,片片都是詩篇。 有人青春年少就投身獨立運動,如今垂垂老矣,有人雖然老當益壯,但也有人已然消逝,令人唏噓!他們的精采故事不僅是聯盟的歷史,也是台灣人的資產,如果不卡緊整理,將有失傳之虞。 人不是鐵打的,人是有血有淚有七情有六慾的血肉之軀。能夠安逸享樂,誰會選擇顛沛流離?二次大戰之後的台灣社會,一般人的學歷普遍不高,可以出國留學的學子,大多擁有家業豐碩的背景,如果他們學成之後,頂著碩博士頭銜回來向當權者靠攏輸誠,誰不能吃香喝辣呢?但是很多台灣人菁英的抉擇卻偏偏相反,結果成為無法返鄉的黑名單,即便父母亡故都不能返家祭拜,甚至有人還必須犧牲家庭和性命。 四十年前的留美學生,一個月的伙食費三十美元,卻長期每個月寄五十美元給台獨聯盟,到底是什麼樣的信念在支撐他們的奉獻?為了在New York Times刊登彭明敏教授發表的「台灣人民自救運動宣言」廣告,需要四千美元廣告費,大約是當時一棟房子的價款,一位在醫學院教書的台灣人教授,卻不惜向學校借貸募款不足的一千多美元,再從薪俸中分期攤還,到底是什麼樣的動力在鼓舞他的付出?在日本從事獨立運動被列入黑名單的留學生,每個月到東京出入國管理局辦理延期居留簽證時,為何必須隨身攜帶自殺用的小刀和氫酸鉀粉?他當時的心境是什麼?這些屬於活生生的人的故事,不見得個個驚天動地,但都是悸動人心的旋律。他們無怨無悔,大家都是「歡喜做、甘願受」。 我們想撿拾這些詩篇故事,我們想留下他們令人動容的映象,我們打算製作他們的歷史影片。這是屬於台獨聯盟的故事,也是台灣人的歷史。 為了永久流傳這些無價的寶藏,我們衷心期盼前輩盟員,趕快翻出可能已經褪色的照片或歷史文件,把你們感人肺腑的故事,忠實的用筆寫下來,或是用錄音記錄下來,寄來給《共和國》雜誌,讓我們以專欄方式陸續發表,讓大家重溫片片詩篇的記憶。
Previous
Ne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