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始終在『過去』和『現在』之間爭吵,我們必將失去『未來』。」 If we open a quarrel between past and present, we shall find that we have lost the future. ————————————–邱吉爾(Winston S. Churchill) 作為一個台灣建國的推動者,我時常捫心自問:「我對台灣的終極關懷是什麼?」,或者是說:「我希望百年後的台灣,會是什麼樣的社會?」,面對台灣社會的現狀,午夜夢迴,雖然輾轉反側,然而思緒卻愈來愈清晰。 我所看到的台灣社會 台灣從2000年以來的藍綠對抗,可以說是「撕裂的十年」、「民主倒退的十年」。台灣社會裡,充斥著感性熱情的選民,卻鮮少有理性參與的公民;政治人物整日吵翻天,媒體名嘴以既定的立場推波助瀾,導致人民理盲又濫情。討論問題前,要先分清楚顏色,台灣社會早已陷入「有立場沒是非、有黨派沒對錯」的極端對立。政黨的使命,貧乏得只剩下選舉;政客的目標,貧乏得只剩下選票;政治人物的歷史視野,貧乏得只看到2012年,國際視野,更是貧乏得只剩下對岸的中國。 台灣當前的政治亂象:藍綠嚴重對立、社會不斷撕裂、政府持續空轉。歷次的民調也都顯示,有50%以上受訪民眾認為:「政黨惡鬥是台灣當前最大的危機」,幾年前,「經濟學人」雜誌曾評論:「政治文化是目前台灣最大的問題」。但是面對問題,卻不想探討原因,不想辦法解決,只是一味的迴避,一味的避談政治,我覺得這並不是正確的態度。正如法鼓山聖嚴法師所說:面對問題時,你要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放下它。 就來面對它吧! 其實在多元化、民主化的開放社會,意見不同本是很正常,不足為奇的,重要的是要用什麼態度面對問題?有沒有能力處理問題?不幸的是,台灣社會卻不懂得如何處理,處理模式更常常陷於:只有立場,不問是非;只有黨派,不問黑白。甚至拼命找對手的缺點、拼命找與對手不同的地方,追求零和遊戲(Zero-Sum Game),形成「互相否定、互相消滅」的局勢。完全缺少西方先進國家理性溝通、尊重包容,和而不同(Diversity in Unity),同中存異,異中求同的文化。 我所思考的台灣社會 然而藍綠對立真的無解嗎?我深感不以為然。 台灣社會面對的許多問題,尤其是道德標準,社會規範,公共倫理,政治人物的誠信與清廉、追求自由、民主、人權、法治的普世價值,根本無關意識形態,不分藍綠。至於其他公共政策,大部分更是屬於政治性低,非意識形態的議題:包括提昇政府效能、經濟競爭力、永續發展、拼治安、司法改革、金融改革、教育改革、國土規劃、政府再造、重整健保制度、社會福利、在國際上與美、日等國家簽訂FTA,不都是超越藍綠,超越意識形態!只是大家過於強調不同的地方,而忽略了更多相同的地方。台灣面對全球化的挑戰,我們應該知道不會有一個「沒有中國的全球化」,也不會有一個「沒有風險的大陸政策」。事實上全球化經貿的交流合作,既是機會,又是風險,我們不應該只談正面,也要談負面,要有客觀冷靜專業的評估。就以ECFA而言,執政的國民黨,說盡好話;在野的民進黨,盡說壞話。殊不知,公共政策本來就有它的一體兩面、利弊得失,作為負責任的政黨與政治人物,就應該權衡利弊得失,然後告訴人民,要如何擴大利基爭取獲益,也會提出配套措施以降低損失。然而,藍綠兩黨,卻是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始終沒有交集。 不過我想,台灣社會的現狀,固然是對立,然而當我們看到韓國的反對運動,以自焚、跳樓自殺、丟汽油彈等手段來反抗獨裁貪污的政權;看到PLO(巴基斯坦解放組織)為了建國、消滅以色列,從事劫機、汽車炸彈、自殺攻擊等慘不忍睹的恐怖行為;看到南非ANC(非洲民族議會),在一九九Ο年代,為了反抗白人的少數統治及種族隔離政策,黑人放火、暴動、搶劫;白人警察開槍、丟催淚彈、放狗咬人等情況,相較之下,這些國家的國內分歧,國際孤立,都比台灣目前的問題嚴重許多。 就以愛爾蘭為例:愛爾蘭過去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國家,連馬鈴薯都不夠吃,乃大量向外移民。1920年代為了抵抗英國殘酷的殖民統治,以生命、鮮血與大膽激進的行動爭取獨立,當地曾有一句古老諺語說:「愛爾蘭的河水是鹹的,因為那是愛爾蘭人的眼淚\」,整個愛爾蘭人的生活非常困苦、政治動亂不安,在一九八七年還被「經濟學人」雜誌稱為歐洲的乞丐呢!然而,不到20年的時間,在金融風暴發生之前,愛爾蘭國民所得接近五萬美元,高居歐盟第二,教育至大學全部免費,並號稱是世界的投資天堂。 我仔細探討其原因,發現愛爾蘭的改變最主要來自於愛爾蘭人思考邏輯的轉變,遇到問題時不是爭論問題、解釋問題、解釋立場(make a point),而是想辦法找出實際具體的解決方案(make a difference)。有句話說:「If you are not part of solution, you will be part of problem.」,如果你不是解決問題的一部分,你就是製造問題的一部分。愛爾蘭轉變值得我們省思,希望台灣社會能夠學習用這種態度來面對問題、思考問題、解決問題。 我所期盼的台灣社會 大家在台灣這塊土地上一起生活60年,既有過去的共同歷史,也有未來的共同利益,甚至共同體意識也已經形成了。因此,要解決目前困境,其實並不難,只要釐清幾個基本觀念,調整我們的態度,就能夠逐步培養優質的民主素養,進一步形塑成熟的公民社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