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雄◎台灣安保協會研究員
自從一九九七年開始,美國國防部每四年就發表一份《四年期國防檢討報告》(Quadrennial Defense Review)。在二○○一年九月底發表的QDR,是遭逢九一一恐怖攻擊事件後匆促改寫的報告,隨後美國在阿富汗、伊拉克及反恐作戰中獲得經驗,五角大廈將未來的安全威脅定位為「長期戰爭」(long war),規劃出未來二十年的國防戰略藍圖,意義重大。
這次QDR新戰略高舉的威脅重點,從以往傳統戰爭的型態,轉向恐怖主義、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以及新興戰略對手等三大領域。新戰略的四大目標則側重在:一、打敗極端主義;二、保衛美國本土;三、對付處於「戰略十字路口」的新興強權;四、防止危險政權和恐怖分子獲得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報告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列名為主要和新興強權的三個國家是俄羅斯、印度和中國,而中國卻被挑明為最可能與美國發生軍事競爭的國家,也是最可能發展出破壞性軍事科技來抵銷美國傳統軍事優勢的國家。可見「中國威脅論」不但深植美方戰略規劃者腦中,也公然溢於言表。儘管美國聲稱希望與中國合作,期待中國能在國際社會上扮演建設性角色,然而這只是兩手策略的一端。在軍事嚇阻的另一端,為了有效阻止中國採取沒有助益的脅迫性行動,美軍戰略部署的重心已由歐洲轉向亞洲,海軍戰力將進行兩項調整:其一就是把美軍約六成的潛艇戰力轉移到太平洋;其二就是在現有的十一艘航空母艦當中,至少保持六艘能夠隨時在太平洋地區展開戰鬥。
QDR報告也指出,在面對主要和新興強權的挑戰時,美國將試圖說服任何軍事競爭者,不要發展破壞秩序的能力,進而形成區域霸權,或是對美國及其他「友好國家」採取敵意行動。同時,美國也將採取對策來嚇阻侵略及脅迫。萬一嚇阻失敗,美國將會採取行動,使敵對勢力無法達成其戰略和軍事目標。此外,美國及其「盟邦」和夥伴也必須有所準備,防範主要或新興強權的敵對行為。
在美國未來二十年的安全戰略當中,台灣的安全是否能夠持續獲得保障,其中涉及雙方關係定位的層面,台灣是美國的「友好國家」或是「盟邦」嗎?
要回答這個問題,就必須回顧美國的政策。柯林頓總統於一九九八年十月簽署國會通過的一九九九會計年度「國防授權法」,明確指稱台灣是美國在亞太地區的三個主要盟國之一,是共同籌建「戰區飛彈防禦系統」(TMD)的夥伴;在二○○二年八月,布希總統簽署的「二○○二年反恐補充撥款法」,也將台灣與美國的北約及非北約盟國一起並列,將台灣軍政人員視為美國的「盟國」人員,使台灣在與美國並肩的反恐作戰中,免受國際刑事法庭的約束。由此可見,台灣的確是美國的「盟邦」無誤。
因此在美國的新戰略當中,台灣乃是和美國站在同一陣線的「盟國」,在共享安全利益的同時,也有義務來準備防範具有敵意的新興強權。順著這個戰略架構前進,台灣的安全得以繼續鞏固並確保。
從台灣安全戰略的角度來看,中國乃是深具軍事敵意的新興強權,台灣原本就該適當強化自己的防衛力量,以便防範這個活生生的軍事威脅。QDR報告中所分析中國軍事現代化的速度與規模,已經逐漸破壞區域內的軍事平衡,對台灣的威脅尤具針對性,更凸顯三大軍購案的必要性和急迫性,已經到了不容繼續延宕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