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論風暴的背景

侯榮邦◎台灣獨立建國聯盟中央委員

新政府之車上路,剛取得駕駛執照,技術還差,街道不熟,總難免容易發生狀況。加上舊政權及其同根黨派之車不遵守交通規則與秩序,處處干擾,使新政權之車更不能暢行無阻。

新政府上路短短九個月,兩國關係(兩岸關係)的路線、總統罷免風波、所謂總統緋聞、核四續建與否等問題,接踵而至衝擊著新政府,而消耗了莫大的精力。正想呼一口氣時,突然出現「台灣論」風暴,近日來鬧到滿城風雨,人心惶惶,雞犬不寧。

「台灣論」一書是日本人知名漫畫家小林善紀以漫畫描寫台灣近現代史的暢銷名著,並被譯為中文出版。

「台灣論」的主要內容可用「揚台抑中」來形容。其訪問人物包括李登輝前總統、陳水扁總統及關心台灣前途的諸位前輩。除了比較日本與國民黨兩外來政權的殖民統治的利弊與得失外,極力推崇李登輝前總統為少數亞洲甚至是世界偉大的國家領袖之一,也對陳水扁總統稱讚有加。

「台灣論」風暴的焦點出在接受訪問的奇美董事長,也是總統府資政許文龍先生談到有關第二次大戰中日本軍的「慰安婦」問題時,他說曾調查幾個慰安婦,她們都否認被強迫的。許文龍先生也說日本當時也重視人權,能成為慰安婦反而是出人頭地等等。

「台灣論」一書的「揚台抑中」,推崇李登輝前總統、稱讚陳水扁總統,大大地觸怒了大中國主義的政客及一手操控的統派媒體,並及時抓住「慰安婦」的問題做把柄,泛政治化地當作政治鬥爭的工具,大肆渲染炒作撻伐。謾罵許文龍先生為「漢奸」、「日本奴」、「賣國奴」……大肆叫囂,措詞無所不用其極。

人格高雅一向熱愛鄉土關心台灣前途的許文龍先生,因礙於情勢的發展,一反過去討厭曝光姿態親自出面舉行記者會澄清其說辭「事隔六十餘年,當時的時空背景與客觀環境以及價值觀等等不能與今日同日而語。慰安婦的遭遇的確令人憐憫。這是因為當時家裡貧窮,父母強迫把她們賣給代理商去充當慰安婦,而不是日本政府強迫的。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們調查一下就知道。過去『軍中樂園』的娼婦也有許多同樣被父母強迫去賣淫的,實在很可憐」。可見許文龍先生並無污衊慰安婦之意,而僅止於說出歷史的事實,無可厚非。至此本可息事寧人,豈知統派政客及媒體更狼狙為奸撻伐之聲愈來愈烈。許文龍先生遂公開發表包括公開道歉的五項聲明。

對此「台灣論」作者小林善紀氏發表談話說:「對許文龍先生與蔡焜燦先生意外受到百般的干擾深表歉意。慰安婦『出人頭地』一語非出自許文龍先生,而是日本人的常識認知,『台灣論』現在已獲得日本青年的共識。而這次的反『台灣論』運動等於反日運動,同時要取消近日台灣之行。」

上述的大中國主義的政客及統派媒體羞辱謾罵許文龍與蔡焜燦兩位熱愛台灣的老前輩為媚日、日本奴難免有失中肯與公平,蓋台灣人歷經日本及國民黨兩外來政權殖民統治長達一世紀,兩者的統治相較,一般而論,凡稍具歷史常識者總會感受到口口聲聲稱為台灣同胞的國民黨政權的殖民統治反而較日本的殖民統治來得差。

三月二日內政部入出境審查委員會全體一致決定禁止小林善紀先生入境。為此國策顧問金美齡女士專程返台,在三月四日召開記者會,說明「台灣論」出版的來龍去脈,而對一些有心人斷章取義,泛政治化的借題發揮,以充當為政治鬥爭的工具感到萬分遺憾。小林先生是很著名的漫畫家,其所有的作品已銷售一千七百萬本。他很喜愛台灣,寫「台灣論」的動機也是出於愛台灣的善意。此次政府決定禁止小林先生入境,實為不智之舉,無疑違反聯合國憲章所保障的基本人權,貽笑大方,並損害台灣的國際形象。又其公然焚書及發動拒買「台灣論」一書,也違反民主國家所保障的言論出版的自由自不待言。小林先生獲知被禁止入境的消息後,既憤怒又傷心,並有被背叛之感。除非台灣當局表示歉意,否則也許他不會再來台灣。

金美齡女士也說她所敬佩的許文龍先生受到很大的委屈與誤解。關於「慰安婦」問題他只說一些話,其實作者稍微誇張,翻譯文也有問題以致被一些有心人乘機小題大作,誤導民眾,因此遭到莫大的羞辱。

總之,這次的「台灣論」風暴,實為一些大中國主義的政客及統派媒體,唯恐天下不亂,藉「台灣論」充當政治鬥爭的工具,大肆渲染、炒作,其背後企圖主要有兩點:(一)「揚台抑中」深深剌激到他們的大中國主義思想,乃挺身而出以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代言人自居,充當打手,煽動反日以分化台日關係。(二)表面上箭頭朝向許文龍先生,實質上的標的卻是企圖打擊李登輝前總統及陳水扁政權,以達到抵制台獨勢力之目的。

中華民國的尊嚴與國格何在?
以金援換取小國的邦交、元首甚至連過境也被刁難,倒是世界普遍知道有一個國家叫「台灣」…

三月七日台灣駐日代表羅福全先生返國述職。這次專程返國無非是因「台灣論」引起風暴而應統派立委的要求,出席立法院外交委員會接受質詢。羅代表除了報告近來日本的政治情勢及台日關係外,特別接受新黨立委馮滬祥、謝啟大等的質詢。正在日前國策顧問金美齡女士公開明言自己是台灣人不是中國人,也不承認「中華民國」,因而遭到在野聯盟的圍剿。

馮滬祥委員滿腹憎恨未消,在質詢中以傲慢的姿態對長期被列為黑名單的名人羅福全代表謂居於國家要職的羅代表效忠國家愛國愛民理所當然,既然如此該會唱我們的「國歌」並要求羅代表當場唱「國歌」(中華民國的國歌)給他聽。羅代表神情無奈地高唱了幾段,然後馮委員還要求羅代表唱「國旗歌」,羅代表唱了一段就唱錯了歌詞,立即被馮委員制止,儼然如同老師在教訓學生。且透過電視媒體鮮明的呈現在民眾的眼前,讓我覺得羅代表遭到莫大的委屈,真是情何以堪。

依照馮滬祥的邏輯會唱「國歌」的國民就是愛國,否則就是不愛國,那麼全國人民除了一小部分未受中國教育的人以外可以說大家都愛國,事實如何呢?何況所謂「愛國」一詞也有問題,難道台灣人心裡所愛的國家是「中華民國」嗎?

國策顧問金美齡女士為了政府禁止「台灣論」作者小林善紀入境,專程返國召開記者會譴責當局的愚舉而捲起了「金美齡旋風」。尤其她公開聲明自己不承認「中華民國」而引起軒然大波,如今仍持續發酵,圍剿與撻伐之聲不絕於耳。

試看現今「中華民國」被拒參與聯合國乃因一九七一年「中華民國」被聯合國驅逐,其合法的權利義務已被中華人民共和國所繼承,因此「中華民國」已經在地球上消滅了。一向被大中國主義的政客所崇拜的「蔣公」不是也曾說過「中華民國已經滅亡了」嗎?「中華民國」本來在日本、韓國等大使館擁有的龐大資產完全被中華人民共和國所繼承就是最具體的明證。如今「中華民國」除了利用金錢以換取中南美洲及非洲等二十幾個小國的邦交外,有那些較具規模的國家承認它呢?

再看待「中華民國」的護照(車輪牌)辦理外國的簽證時,多數國家其手續不勝其煩,緩不濟急,甚至也有被拒於國門的情形。

現在台灣已進入貿易大國之林,台灣的各種製品暢銷世界各國,其商品無不標記Made in Taiwan,所以,反而不知「中華民國」的存在。至你若貿然說自己是「中華民國」的國民則很容易被誤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民而不受歡迎。

據說有不少偷渡日本或不法居留的中國人(中華人民共和國人)住日本杜會成群結黨,構成幫派走私,販毒無惡不作,擾亂日本社會的治安甚大。因此日本新宿區歌舞伎街一帶的Pub或Snak也常發現掛有「帶寵物的客人與中國人請勿入店」的牌子,使一些中國人不敢自稱為中國人。

如同大家所知大多數與台灣沒有邦交而有經濟與文化交流的國家都設有代表處,但是不准使用「中華民國」的名稱。例如美國則使用「台北經濟文化協會」,日本則使用「台北駐日經濟文化代表處」。是否因為台北是「院轄市」所以使用台北名稱,如果是的話,那麼同為「院轄市」的高雄豈不是也應該設立「高雄經濟文化協會」,或「高雄駐日經濟文化代表處」呢?

再看奧運會也不準使用「中華民國」的名稱而使用「中華台北」,「中華民國」的元首不能以私人的身分到沒邦交的國家旅遊,連過境也曾被刁難。但是在這次的「台灣論」風暴中許文龍先生與金美齡女士的言行卻被包括統派代表性人物宋楚瑜、馬英九與馮滬祥、謝啟大等統派政客及媒體大肆撻伐,譴責其有辱「中華民國」的尊嚴,有損「中華民國」的國格。其實如同上述,「中華民國」的尊嚴與國格早已喪失殆盡,如今仍毫無建設性地強調「尊嚴」與「國格」,實令人費解。

在這裡筆者要來點破這些封建反動的大中國主義思想的統派政客之心態。即他們長期以統治階級自居殖民台灣,豈料今日民主改革政權輪替,台灣人搖身一變成為統治者,這對他們造成很大的衝擊,心裡失去平衡,不情甘意願地接受台灣人的統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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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期

誰挑起族群情結、統獨對立?

侯榮邦◎現代文化基金會董事 在這次的『台灣論』風暴中,被一部分大中國主義政客及統派媒體砲轟的焦點人物即為總統府資政許文龍先生與總統府顧問金美齡女士。其謾罵所使用的言語為「媚日分子」、「日本奴」、「日本軍國主義的代言人」等。其中以「日本軍國主義」一詞是這些人最喜歡也最瀕繁使用的言語。 無疑的,在第二次大戰中為征服亞洲擴張版圖,對東亞各國發動侵略戰爭。並喚出所謂「大東亞共榮圈」的口號。當時的日本的確是一個典型的「軍國主義」也是「帝國主義」。 二次大戰後,日本被美國占領,而現在日本的和平憲法是當時根據美國的意思制訂的,即美國代替日本制訂的。事隔五十餘年,從來未曾修改。日本憲法第二章放棄戰爭的第九條規定:「放棄戰爭、否定軍備及交戰權」。日本國民誠實希求正義與秩序為基調的國際和平、永久放棄以國權發動戰爭、以武力威嚇或行使武力、以為解決國際紛爭的手段。為達成前項的目的,不保持陸海空軍及其他的戰力。不承認國家的交戰權。 後來自民黨政權鑑於防衛國家的安全,不能沒有國防乃創設「自衛隊」。但因礙於憲法嚴格的限制,遂將自衛隊的陸海空軍中的陸軍稱為「陸上自衛隊」、海軍稱為「海上自衛隊」、空軍則稱為「航空自衛隊」、絕對不敢使用「軍」這個字眼。又因聯合國憲章規定會員國都有共同維持世界和平的義務,並要求安全理事會的理事國需要更大的貢獻。長年來局部的國際紛爭不斷,為了解決這些紛爭,聯合國創設「國際和平維持軍」。日本曾當過任期二年共八屆的聯合國安全理事會的理事國,應該非參與該和平維持軍不可,但是國會與輿論均認為依據日本的和平憲法第九條的精神,不能夠參與「國際和平維持軍」。經過一番論爭後,以參與和平維持軍的「後勤工作」而達成協議,可說是妥協的產物。尤甚者,過去日本社會黨與共產黨一直指責「自衛隊」的創設屬於違憲的行為,到一九九三年長期執政的自民黨失去江山,社會黨參與細川護熙政權的內閣以及一九九四年,由自民黨、社會黨與先驅黨共同成立連合政權,社會黨黨首村山富市被推選為內閣總理大臣後逐漸分裂成極少數黨,甚至改名稱為社民黨,如今已不堅持「自衛隊」違憲,僅剩共產黨仍舊堅持其為違憲。 如同上述,現在的日本絕對不是「軍國主義」國家。雖然未臻完善,仍然可稱為名符其實的自由民主的國家。可是在『台灣論』風暴中大中國主義政客馮滬祥、謝啟大等一口咬定日本為「軍國主義」,統派媒體亦然。未知這些人是「無知」或是「扭曲」,不管如何,實有損身為「中華民國」的立法委員。 試看馮滬祥、謝啟大等大中國主義政客及統派媒體嚴詞譴責總統府資政許文龍與總統府顧問蓄意挑起族群情結與統獨對立。其實『台灣論』一書共有二百七十頁,其中許文龍氏有關「慰安婦」的談話只占二頁而已,可窺其故意斷章取義、小題大作、誤導民眾,人心惶惶。如果真的因為「慰安婦」問題挑起族群情結與統獨對立的話,其罪魁禍首是馮滬祥、謝啟大等統派政客與媒體,而不是許文龍先生與金美齡女士。憑心而論,請教這些人曾經何時關心過台灣的「慰安婦」問題,關心過台灣人舊日本兵的補償問題。 雖稍偏離本題,讓筆者順便在此介紹一下所知的關於台灣人舊日本兵的補償問題。遠在蔣介石政權與日本還有邦交的時期,日本政府曾經幾次要求與蔣政權交涉有關上述的補償問題,若當時蔣政權適時予與回應,應該能與日本人或其他被害的國家一樣,獲得合情、合理、合法的補償。蔣政權為什麼不及時與日本政府進行交涉該補償問題,究其主要原因約有兩點。 (一) 戰後日本人在台灣留下龐大的資產(日產)均被國民黨擅自據為私有變成「黨產」,該「黨產」在清算補償時須被抵扣,這麼一來「黨產」務須交還給人民。 (二) 台灣人舊日本兵在大戰中算是蔣政權的敵軍也就是敵人,在情結上,蔣政權不情甘意願為台灣人爭取補償,討回公道。 現在三十歲以上的台灣人或許還記得在一九七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原住民中村輝夫(五十五歲,台灣名李光輝)於終戰三十年後,在印尼摩露泰島的原始林中被發現而救出。他是台灣人舊日本兵卻遭受日本的冷遇,輿論群起譴責。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在日本的台獨聯盟召開緊急記者會,發表抗議聲明指出日本政府不給中村輝夫精神與肉體上的休養,迅速決定送還台灣,誠屬無人道的措施。並且明確表示以此問題為契機,今後將為全面解決台灣人舊日本兵補償問題,積極展開運動。 台獨聯盟在幕後主導成立「台灣舊日本兵補償問題思考會」做為推行運動的母體。宮崎繁樹教授「明治大學前校長」被推選為首席代表,王育德教授被推選為秘書長。「思考會」除了對日本政府與國會請願及陳情,街頭連署活動外,於一九七六年八月,以鄧盛等為原告,自由人權協會的秋元英明為律師團長,向東京地方法院提出,補償請求訴訟。而且為探討立法的途徑,於一九七七年六月,促使「台灣人舊日本兵補償問題等議員懇談會」由台灣出身的有馬元治眾議員擔任會長。 一九八二年二月,東京地方法院對補償請求下了駁回的判決。主要理由為舊日本兵已失去日本國籍,故須透過政府間的交涉始得解決問題。一九八五年八月,高等法維持一審的判決,駁回上訴。惟裁判長(庭長)在判決中異例附言「期待國政關與者克服外交上、財政上、法技術上的困難……以提高國際信譽而儘力」。 一九八七年九月,依據議員立法「關於對台灣人舊日本兵軍屬的戰死者遺族及重傷者與遺族的弔慰金支付法案」在日本國會通過而成立。「思考會」成立開始運動以來,整整消耗十三年,終於獲得一分成果。迄一九九一年年底,約二萬八千人,每人一律接受弔慰金二百萬日元的支付,因此日本政府總共付出五百六十億日元。但是,這只不過是弔慰金而非正式的補償,正式的補償需要依據國家間的交涉,因此只有等待台日建立邦交後始得實現。 以上提供我們台灣人一個很重要的訊息,即台灣人必須有自己的國家走入國際社會,始得確保台灣的國土,保障台灣人生命財產的安全。
第 18 期

忽然出現一堆台灣史專家?

李筱峰◎台灣歷史學會理事、台灣教授協會會員 雖然台灣社會普遍缺乏歷史感,可是最近幾天台灣社會忽然充滿著史學氣息。託日本漫畫家小林善紀、台灣企業家許文龍先生等人的福,一些平日對台灣歷史沒有興趣的政客,現在儼然成為台灣史專家了。一小撮不曾生長在日據時代的台灣、也沒有研究過台灣史的政客.如馮滬祥、李慶華、謝啟大(族繁不及備載),出來咄咄逼人指責日據時代有親身經歷的許文龍、蔡焜燦對於慰安婦的認識是錯的,他們說許文龍「以偏概全」。誠然許文龍先生當年有可能只看到一部份,但是請問他們這批毫無親身經歷的人,他們又看到哪一部份呢?我問過許多有日據時代經驗的老一輩,他們同樣給我「以偏概全」的結論,都和許文龍先生一樣。我終於確定,「以偏概全」總比「以空概全」要妥當一些。有人說,許文龍固然經歷日據時代,可是已經在電視上出面的那兩三位阿嬤,就是慰安婦本身.還不夠親身經歷嗎?這是一個很好的史學方法的練習題。有過口述歷史採訪經驗的史學工作者都會知道,當事人基於種種心理因素或顧忌,往往會封事實的陳述加以修飾或隱諱,「當局者」的口述要輔以「旁觀者」的見證相參照,比較周延。這種攸關顏面的事情,他們會津津樂道說是出於樂意自願的嗎?阿嬤們在電視上不是也說她們是被騙的嗎?誘騙和強迫,雖然都一樣可惡,但性質仍不完全相同,歷史必須求真。 可憐的是,在這群儼然以台灣史專家身分出現的政客當中,夾雜著幾位天真爛漫的女權運動者,她們誠然還是為了慰安婦的人權而出面,動機無庸置疑。但是她們思考所及,除了慰安婦的問題之外,還是慰安婦的問題,她們搞不清楚這是一場藉女權問題提升為民族主義的意識型態所進行的政治鬥爭。這次的鬥爭,只是新政府成立以來,三K黨配合媒體一連串死纏瞎鬥的其中的一環而已。這些天真的女權運動者,搞不清楚這群政客並不是真的在關心女權,否則在「軍中紅粉慰眾士,樂園春色皆佳人」的國民黨「軍中樂園」的門聯背後,有多少不快樂的女人,曾經被簽有年限的賣身契綑綁著,馮滬祥者流何曾感到痛心而出面吶喊過?在馮滬祥等人的心中,日木人不該做的罪行,中國人做了就沒有關係。因此,原本為了關心慰安婦,結果卻讓阿嬤成為政爭的工具,這才是對阿嬤的二度傷害。 政客們再配合著幾位原住民朋友出面叫嚷,又發展出另一個史實的爭議,他們抨擊小林在《台灣論》中扭曲原住民的抗日行動、美化「高砂義勇隊」。這個爭論,正如同摸著象尾的人,和摸著象鼻的人,在爭論大象應該是什麼樣子一樣。歷史研究最怕用二分法看問題,以霧社事件而言,霧社地區的原住民難道全都是激昂慷慨的抗日英雄嗎?要知道霧社地區沒有參加抗日的其他部落gaya,被日木人組成所謂的「味方蕃」奇襲隊,用來對付莫那魯道的抗日原住民,打起自己人來還真賣命。霧社事件平息後,參加反抗的六社原住民剩下不到一半的人口(約五百人)被加以突擊,又造成兩百多人被害。這種被外來統治者利用來打擊自己族群的原住民(所謂方蕃),可以說是清代台灣「義民」的山地版。再以「高砂義勇隊」來說,小林固然有過度美化之嫌,但也沒有偏離事實太遠。「高砂義勇隊」當中,效忠日本天皇、認同日本的人絕對不在少數,如若不然,那就太小看「皇民化」教育的效力了。試想,國民黨在台灣實施的黨化教育,造就了不少藐視自己本土語言文化、心向大中國的子民,日本的皇民化教育,怎麼可能下會造就心向日本的皇民?國家神學的教育,本質都是一樣的。更何況經過精挑細選的「高砂義勇隊」,日本當局會去挑選像莫那魯道這樣的抗日人物來組織「高砂義勇隊」嗎?日本右派的心林善紀,對日本統治台灣的歷史予以美化,固然引起馮滬祥、李慶華這群蔣家政權的殘餘勢力的不滿,可是在我們台灣人看來,馮滬祥、李慶華所效忠擁護的蔣家政權所吹噓的「萬民擁戴,四海歸心」的政治神話,也同樣令人相當厭惡!謝啟大對於小林在書中描繪原住民感激日本人而大感不滿,其實謝皆大的火氣不需這麼大,該感謝日本人的應該是你們,因為如果沒有日木人在台灣的近代化基礎建設,這群過去蔣家政權的依附族群,在逃避共產黨的追趕時,還會有地方逃嗎? 現在他們不需要逃避中國共產黨的追趕了,他們現在與過去發誓要消滅的「共匪」聯合起來,急著要消滅台灣獨立自主的力量。這也是這幫人那麼痛恨小林的《台灣論》的原因。他們絕封不是真的要關心慰安婦與原住民的尊嚴,他們所不能忍受的是《台灣論》對台灣的國家主體的肯定與支持。 雖然小林的《台灣論》在處理日據時代這段歷史,有他身為日本右派份子的偏執,然而這本書的最大意義在於他對台灣民主化、經濟發展與主體地位的肯定與支持。他甚至藉由台灣的民主發展成果與台灣人民的努力,來質問日本人,指出日本近代以來的奮鬥精神已經不見了,卻讓台灣人在發揮。他質問日本政府,對於台灣這樣的民主國家竟然如此不尊重,卻只會向北京中國政權低頭。 如此對台灣友善的人物,日前竟然被內政部警政署禁止來台,簡直不知好歹。這種類似宋楚瑜在擔任新聞局長時驅趕外國記者禁止採訪的措施,只有在像蔣家戒嚴統治時代,或中共專制政權之下才會發生,沒想到竟然在阿扁新政府時代死灰復燃。這樣支持台灣的人,被台灣禁止入境,相反的,那個經常用飛彈威脅台灣的國家的人,卻經常被歡迎來台灣耀武揚威。警政署外事組張琪禁止小林來台的理由竟然說是「當事人所發表言論主張,已經對我國家尊嚴與主權宣示有影響」,完全顛倒黑白,呼籲要尊重台灣國家地位的言論,卻被解釋成有損我國家尊嚴,這種邏輯可以成立的話,我很懷疑,哪一天中國要武力犯台時,美國日本若要協防台灣,台灣是不是要和美日宣戰? 當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警政署外事組、入出境審查委員會那批舊勢力人物故意給新政府難堪的絕招。政黨輪替以來,舊官僚給新政府難堪的例子屢見不鮮,這是其中一例。如果能因此進一步影響台日之間的民間交流,那是台灣統派份子和他們在北京的同路人所更期期樂見的。
第 18 期

金美齡 拒絕中華民國不假辭色

林美挪◎自立晚報記者 「本人以人權至上信念,不分政治立場,對人權受害者,均一律支持到底。而金美齡女士愛台灣之心永不改變,雖被誤會甚至打擊,決不改初志。」人權律師李勝雄以基於愛之深、責之切的善意發言,對金美齡專程返台召開記者會聲援被列為不受歡迎人物小林善紀發言引起的風波下了這樣的句點,但顯然不及擋住金美齡拒絕承認「中華民國」所引發的另一起風波。 金美齡觀察現在的日本陷入精神頹喪的虛無年代,倒是台灣還保留五十年前日本人所遺留的日本精神,為了「挽救日本人」,所以要把台灣介紹給日本,於是她邀請日本漫畫家小林善紀訪問台灣,出版「台灣論」一書。卻沒想到該書從資政許文龍有關慰安婦的發言,一路爭論到連金美齡這位公親都變成事主。 台獨聯盟主席黃昭堂曾說:「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參與反抗暴政運動,尋求建立自己的國家」。有那麼一群人為了追求台灣獨立運動付出青春歲月,長年亡命異鄉,忍受親人生離死別,落葉歸根熟料何時可得,台灣獨立已不只是運動理想,更是生命信仰;即便國內已經政黨輪替,陳水扁當選總統執政,距離建國目標仍有落差。就是這樣的台獨信念,使得受聘總統府國策顧問的金美齡仍十分堅持不假辭色地拒絕「中華民國」。 陳菊曾描述黃昭堂、許世楷、羅福全、侯榮邦、金美齡,林啟旭等在日本的聯盟成員,除了具有堅決的台獨意志外,最令她感動的是他們之間動人的革命感情,卅年如一日的共事相互提攜。觀諸駐日代表羅福全在立法院面對立委質疑他在公開場合唱日本軍歌時,他寧可二話不說高登唱起國歌,但無論立委如何追問,羅福全始終不對金美齡在《台灣論》事件中的言論做任何評論,這或許提供見證這夥人的革命情感。 一九九一年政府的黑名單政策解除前夕,金美齡在日本首度接受國內媒體訪問時,提及她投入台獨運動的源起說,她有一個朋友在台灣的一個地下大使館工作,告訴她她在黑名單中排名第二級,她覺得很「失氣」,因為這表示她努力還不夠。 金美齡說,她念北一女初中部時,班上只有一個中國人(外省同學)她倆一直到現在都是好朋友。記得考高中要考國語,在當時對台灣人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於是有一次作文題目是「如何增進外省人和本省人的感情」,她就針對升高中考試的不公平會強化本省人對外省人的敵意發表文章,結果老師把她的文章公布,班上大部份外省同學就聯手欺負她,認為她是問題學生。 到日本深造時,有位英文老師提及世界大戰時,英國為了防止歐洲間諜滲透,要為每個國民做身分證,英國人大力反對這種管制國民的措施。金美齡也才發現國民黨就是利用身分證在控制人民,她才警覺到台灣人的政治意識太缺乏了,而後看到台獨聯盟出版的「台灣青年」受到很大的衝擊,一九六二年她就主動加入「台灣青年社」是為投入台獨運動的啟蒙。 對照眾多滯留海外的黑名單人士,先前既缺乏與國民黨政權近身過招的機會,往後又受困於鮭魚返鄉水土不服的窘境,金美齡留學日本奮鬥卅年,除著書講演評論時事外,她還活躍於日本的主流社會,無怪她相當自負自己是台灣的代言人,自認最有資格擔負台日交流的重任。 儘管金美齡的若干言論無法為國內多數民意接受,甚至招致許多人的聲討,但對於長期從事台獨運動的陣營而言,金美齡這位台獨小辣椒這回讓大中國意識派人士可真夠嗆得了,不知有多少同志向她高登大拇指頭。 金美齡針對小林善紀先生被禁止入境乙事之聲明 2001/3/4 針對《台灣論》日本漫畫作家小林善紀先生被禁止入境乙事,金美齡以個人身分發表聲明如下: 一、政府應立即撤銷該侵害人權、損害國際形象之禁令,歡迎小林善紀先生隨時來台灣訪問。 二、對於造成此違反人權、妨害言論自由、傷害台日外交關係結果,應儘速加以補救,追究失職官員之政治及行政責任。他們已違背陳水扁總統 5月20日就職演講對維護人權之政策,其傷害國家形象,比油污事件更嚴重。 三、對妄顧人權、破壞言論自由、以焚書禁書為手段如馮滬祥之流,及在立法院要求禁止小林善紀入境之在野立委,應受公開譴責。 四、新政府及台灣人民應認知台灣的民主化得來不易,大家要共同維護,不再重蹈過去戒嚴時期侵害人權、限制言論出版自由、阻止支持台灣民主的外籍人士入境之惡政覆轍。 金美齡謹識
第 18 期

我們支持《台灣論》小林善紀

林建良◎在日台灣同鄉會會長 長年來,台灣的歷史被中國國民黨政權嚴重歪曲,以中國的觀點強壓在台灣人身上。不管是對岸的中國或在台灣島內的統派,他們野蠻地阻止台灣人以自己的觀點來看自己的歷史。在李登輝時代編訂《認識台灣》時,他們即有相當歇斯底里的反應。 此次小林善紀的《台灣論》,提供了一個、從經驗過戰爭前到戰爭後的台灣人觀點來看自己歷史的機會。這其中所出現的最有台灣意識、最愛台灣的台灣人李登輝先生、許文龍先生、蔡焜燦先生,卻也是對岸及台灣島內統派最難忍受的。於是他們用焚書一貫的野蠻手法來攻擊台灣論,而這,卻也讓我們更深刻認識我們無法在放任台灣的歷史真相,被以中國觀點繼續歪曲下去。 我們反對任何介入言論自由及歷史真相究明的政治干涉,我們反對對岸中國及國內統派的紅衛兵式的蠻橫作風。 我們支持心在台灣、熱愛台灣的許文龍先生、蔡焜燦先生,我們也支持小林善紀有發表《台灣論》的自由。我們深深期待一時機能喚醒台灣人一台灣人觀點來看自己的歷史。  
第 18 期

統派人士抵制小林善紀《台灣論》 背後隱藏倒扁動機

黃爾璇 立法委員: 最近台灣內部的統派人士想盡辦法打壓小林善紀的「台灣論」,他們抓到慰安婦的話題大作文章,因為慰安婦代表弱勢,是大家同情、關心的議題,所以馬上成為社會注目的焦點。他們先把目標對準總統府資政許文龍先生,後來又把目標轉移到前衛出版社,不但燒書、要求政府禁書,還要求行政部門禁止小林善紀進入台灣,在野黨甚至要求書中發言的相關人士,如許文龍、蔡焜燦和金美齡等人來立法院報告說明,外交委員會並提案要求駐日代表羅福全回台說明,這些動作都是非常囂張、令人無法忍受的。 台籍慰安婦是我們長期關心的議題,日本政府對於慰安婦問題的態度先是冷漠,後來由於國際社會的重視,以及聯合國人權委員會提出調查報告,日本政府終於向世界各國道歉,1995年並擬以基金會名義提出補償。早在1991年,台灣駐日代表許水德即向日本政府反應,但日方並無回應;1993年,民進黨立委葉菊蘭、翁金珠便提案建議由內政部編列預算補償慰安婦。所以,民進黨其實很早就開始關心慰安婦問題,希望外界不要誤會,以為只有統派幾個人支持慰安婦。 對於慰安婦的問題,在座各位已初步交換過意見,大家對此都有相當研究,認為這個問題是多樣化的,包括韓國、馬來西亞、中國、台灣、菲律賓、越南、印尼,還有日本本國也有這個問題,其中八成是韓國人,台灣也有一部份,裏頭多數是強制的,也有自願的,所以慰安婦的問題是多樣化的。 許文龍先生接受小林善紀訪問,可以說是口述歷史,他對慰安婦的看法,只是老一輩對過去日本統治經驗,自由自在提出自己的意見,聽幾位慰安婦講的而已。台灣的言論自由、出版自由,我們要加以維護,不要為了慰安婦問題再來掀起台灣過去被統治的悲痛。談論台灣歷史要尊重台灣人過去的經驗,讓台灣人對過去和現在的觀感,包括日治時代和國民黨時代都有提出意見的自由,不要一直用外來政權的角度來解釋台灣歷史。 台灣很不幸,日治時期是外來政權,戰後是第二度外來政權,慰安婦問題之所以不能解決,就是戰後又陷入第二次外來政權,導致台灣沒有獨立建國,加上蔣介石時代對日本以德抱怨,在日華和約中自動放棄對日求償權,致使慰安婦、日本兵、軍票賠償等問題遲遲無法解決。所以和韓國比起來,我們對於慰安婦的索償一直無法順利進行,這就是戰後第二度外來政權造成的後果。但是,統派人士卻故意忽略這點,掀起過去台灣人的傷痛,不讓台灣人回憶、比較兩個外來政權的生活經驗,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擔心「台灣論」會喚起台灣人的自主意識,所以趕緊加以抵制,並藉此牽制新政府,就像核四問題、罷免總統、內閣改組等等,製造政局不安,造成股市上下震盪的狂飆,所以全部台灣人都有義務站起來說出自己的心聲。 王世勛 立委: 統派知道有《台灣論》時,當時還未在台灣出版,統派就很有意見,過去李登輝和日本作家有碰面,回去在日本媒體發表者,統派媒體都很不滿,這次利用慰安婦問題借題發揮,這問題歷史真相到底為何,要共同關心。慰安婦是時代產生的一個背景,我想連許文龍先生也很同情。所以這是統派借題發揮的問題。 在此提醒統派媒體,統派作家李敖曾批評蔣中正以德報怨政策,基本是錯的,這句話是老子的書中引出,整句話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基本上,蔣中正對日本不追究的原則,是相當違反目前統派強調的理論,希望所有貴賓,藉由討論會,讓全國知道統派抵制小林,是親共、媚共的企圖在其中,讓大家知道這個事實。 王世勛 立委: 我是絕對的仇日者。根據史料,日本在太平洋戰爭中,男女分為兩類,一是招募,早期叫拓男戰士,是去作監工的,台灣勞務青年,南方青年挺身隊,新亞勞動青年團、戰地挺身隊,這些是早期的,名目上是招募的,不是強迫的。女生部分有兩部分,一是愛國女子奉侍隊,一是「特志看護婦」,特別志願看護婦,在1942年台灣第一屆特別志願兵一樣,掛名特製,但是半強迫,名目上比較是招募的。後期的有海軍工員、台軍工員,這非常多,人現在多還活著。第二不份是奉工,男女都有,在地所取的。到了1942年陸軍志願兵。 1944年八月二日宣布台灣進入戰場狀態,整個體制有所改變,另外,原住民,有「高砂挺進隊」、「高砂敵陣突擊隊」,以上敘述,像愛國女子奉侍隊,「特志看護婦」,名義上是志願的,1942年戰以後,是不是到戰場後有威迫利用, 可以推論。到今天為止,台灣史料收集家,和日本學者,我均問過。 五十年來,找得到的政治公文書,只有日本和韓國,台灣找不到。這是五十年來大家努力的資料,如果可能,這麼關心的台灣慰安婦的統派,希望他們可以找出公文書來,這是學術文化的東西。到昨天為止,這些東西並沒有,但是我們可以評估,有些台灣人到了戰地後,威迫利用下成為慰安婦是絕對合理的。 慰安婦這個名詞不是漢文。是日本人的。我想,台灣歷史從沒有做重要接段的反省檢討,一個文化、政治、社會史,甚至是精神的,應該以學術的層面回一個釐清、瞭解,是非常重要的。台灣人到南洋,五萬人比上,至少三萬人葬身異域,這公家民間都沒人去碰。日本政府、民間遺屬都會去謂靈祭,台灣沒有,從此一角度看是非常有意義的。 但今天所看到的都是政治鬥爭,實際上是該由誰去追查,現在台灣人好像被莫名其妙的遠親把我們賣到妓女戶,賣身台灣的人說,被人強暴的台灣應該去找誰?現在台灣就是被遮著眼睛說賣給妓女戶的人,這樣的政治鬥爭實在很沒有意思,少數的外省中國人,聲東擊西,項莊舞劍,大家都看得清楚。 那些可憐的老伯伯、老太太們被利用了這一次,以後我保證不會再被提了。要給日本提出要求賠償,這些人是不會去碰的。這種吃相很難看的鬥爭足可以排隊的,從李遠哲、許文龍先生,我們可以來猜下一個是誰?後面只罵阿扁,但他面對的是全台灣。 我活到這年代,看過很多這種事,族群問題,我一定用最好的詞彙不要造成對立,今天哪一個外省人沒有幾個好的本省朋友。台灣人哪沒有幾個好的外省朋友,現在外省人自己切斷了,所謂外省人已經沒有了,只有「新住民」,我們尊重他們當一個外省人,但是少數外省中國人憑什麼以鬥爭說大家跟他來,為什麼會這樣? 日本和台灣法律上是不公平的,但是在台灣留下的業績是有法治的,比較正直不說謊,大家是可以認同的。中國帶來的最大傷害是,依法行政的關係徹底摧毀。這是現代國家最根本的東西卻毀掉了,還不回頭檢討,還不反省。 李旺台 二二八基金會執行長: 《台灣論》事情發生後,我上週回到鄉下問我父母,許文龍先生說的話,是否真的呢?他們說在南台灣,這種事是拐騙的。但有錢可領,三分之二是家裡領,三分之一在部隊領,我再問丈母娘「你們庄中有無被抓去做女子挺身隊的?他說做女子挺身隊是被人羨慕的」。為何如此說?因為當時社會即是如此。當初日本人真請他們寫志願書的,志願者還得甄選,問題關鍵在沒有說要到部隊做什麼事,當時資訊不發達,有某某家的女孩在外地,如香港作護士,錢有部分是家裡領,部分在部隊領,所以這有二極狀況要思考。 日本皇民化末期,是最高峰的時候,男的為天皇去戰爭作戰,犧牲生命,女子去部隊服務這些男生,在這種社會氣氛情境,變成日本政府很容易去誘拐、勸誘、執行當年日本軍政府這樣的的政令。這是當年的環境與社會情境,主因是皇民化教育到那時是高峰期。 第二個原因是當年社會貧窮,作女子挺身隊時是有報酬的。三分之二父母領,所以當年家庭都生很多子女,例如三、四個中有一個去做女子挺身隊,父母有收入對女子來說是很好的事情。在做女子挺身隊都要寫自願書,甄選到部隊是被騙做裁縫或護士是事實的,這是當時社會不對的事情。今天我強調,社會是多面的,我剛剛所說是南台灣鄉下,我父母所聽到的,所以歷史是多面的,學術上要全面調查。讓歷史真相全面出來。這是第二點強調的。 李永熾 台灣大學教授: 這本書中,事實上在日本不分什麼派別,但書中從文本來看,很清楚就是四個字「揚台批中」 一直捧台灣,對中國一直貶抑,批判的很厲害。這四個字是這本書整體非常重要的意思。《台灣論》的重點何在?他不止訪問政治人物,如果只是訪問這些人,我們會說他怎樣怎樣,裡頭政治人物有李登輝、兩個實業家蔡焜燦、許文龍先生,也訪過陳水扁,也訪問很多俗民階級、如茶莊老闆,從這裡可以探討台灣為何走到如此局面,是什麼動力呢? 這裡面發現重要現象,老一輩先生。不管實業家、俗民,都含有日本精袖。日本精神是什麼?裡面詮釋是不是對呢?是一個問題可以檢討。但是我們先看他所謂日本精神是什麼?我們以日本意思來說就是「奉公滅私」,就是公在私上面,公是什麼?國家也是一種非常重要的公。他藉此台灣精神裡含有的日本精神一部份,來論述台灣可發展至此的一個重要動力。奉公滅私的主要精神又是什麼?就是台灣人很團結,有秩序感、倫理感等等。這是他認為日本殖民留給台灣很重要的東西。這些東西也證明逐漸流失。也在最後一章說的很清楚。 整個來說,是對台灣捧得非常高,你想想看,統派的人,一定會說台灣有今日,是因為蔣介石、蔣經國的成果,絕對不是日本,也絕不是李登輝,這些都是媚中的統派這些人所用論述。 鄭欽仁 台灣大學教授: 蔣介石、張群、何應欽從日本拿很多好處,卻叫台灣人反日、仇日。毛澤東、周恩來也向日本拿很多好處,又想向美國拿軍事情報對抗當初蘇聯,就叫中國人民反日。一方面反日,一方面軍備。鄧小平一天到晚批評日本教科書,但又要拿日本經濟利益,批評完了又開口借錢。 我的意見是《台灣論》很嚴謹,為何如此說,因為有四十三種參考文獻,連偽造史料的戴國輝的作品也在其中,所以重要的就是作者的態度,且內容非常豐富。《台灣論》不只採訪高層人士、知識分子、還到地方採訪,了解民間,例如去問路,有人會擔心到底走對沒?等其走對才安心。所以台灣人情與中國大陸絕對不同。 所以可以看最後一章,它以台灣非常感動的情感來闡述,您可以先看這裡再來讀這本書,小林是被蔡焜燦、李登輝所感動才來寫這本書,我的孩子說老爸您看漫畫書還做筆記劃紅線啊!我是要分析他是怎麼寫的,是要比較文明、文化的。以前是日本政權,再來是國民黨來,以後要是美國來呢?台灣人會很淒慘。除了文化之外,也比較出殖民的統治,也很清楚說出他就是殖民地統治。 《台灣論》有一點很有趣的是,不只是台灣現況,歷史也有交代,有很多人不知道李登輝中國政策是什麼?書中說的很清楚,李登輝講「中華民國在台灣」的意思說的很清楚。他也說中國的民族主義是血統的民族主義,是血緣關係,這種觀念是落伍的。若說,我們是炎黃子孫,那麼以DNA破解就很簡單。台灣人是什麼人就很容易了解。若要用血統來講,大家就可以用血統來講。台灣人就不是中國人。中國是因受西方外來影響,才有國號產生,梁啟超作品已很清楚說了這些問題。 最後有一問題,這實在是一個政治鬥爭,而非慰安婦問題。他們是站在中國人利益反日?還是站在台灣人利益反日?是代表中國北京政權利益反日?這是一環陰謀。現在為了一本書反日,最重要是反陳水扁政府。 王麗華 台南神學院教授: 許文龍先生根據生活環境來說這些話沒錯,是歷史事實,我不是替他說話,因為他生長環境和我一樣,都是在台南的「新燈」區,他問得都是新燈妓女。在故鄉賺錢會被輕視,到外邦賺錢,日本政府當時有很好衛生管理,家人得到安頓,福利很好,所以對他們來說不一定認為是出人頭地,但至少會改善生活。這是部分事實,我們南部人很多出來證明,你若看南部版報紙都有採訪報導,我帶來的地圖說明的是,日本時代有妓女集中區,不像現在台北色情亂竄,日治時期成人若要玩樂就到那邊玩樂,不要教壞小孩,這是很好的都市計畫與管理,和現在不同。為何媒體不去求證,許文龍先生為何有這種看法?因為他生長就是這種地區,就是因為每天都和妓女相處,也不會輕視他們,大家都有往來,都稱他們「阿姐」。但不了解者,才會糟蹋、輕視他們。 我覺得在台灣要輕視的是出賣靈魂的人?比妓女孩下賤的人,就是大中國主義的媒體。妓女是出賣身體,造福家庭,但是大中國媒體出賣靈魂,然後造成社會紛亂,從中得利,未造福任何人,也無社會意義。所以我以前就寫詩批評媒體,所以我們要去查證。外省中國人不了解,利用這種情形做話題,大家應了解許文龍先生生長環境後,再作評斷。 沈建德 民間學者: 我看了書,認為經許文龍先生的調查,有些慰安婦是有自願情形的。我住在屏東里港,看到民視報導說有一個住里港曾任日本軍醫的人說,當時是有自願的沒錯。所以問題已經很清楚,不要再吵了。 現在要調查的是當時的背景,而這件事也是借題發揮的事情。這些被借題發揮的,我歸納了五大點。 第一是肯定李登輝,第二和阿扁有交情,第三是肯定台灣是獨立國家,和中國無關,第四是批評蔣介石,第五是肯定日本在殖民時對台灣的建設。我分析起來已經很清楚,問題在此。《台灣論》剛好從統派的心臟插入,許文龍先生的發言被作為發洩對象。為何他們如此怕?台灣人卻不會。這是要討論的背景。 施正鋒 淡江大學副教授: 我是留美的,並無日本經驗,但是對日本是愛恨交織。因為小時候聽過林獻堂被日本人流氓打耳光事件,我祖父也曾被日本人打過耳光。我並不媚日,但也不恨日,《台灣論》引起統派這麼大的反彈,就是他裡頭論調反中國。所以台灣的中國民族主義者,用這些稻草人反日,挑戰日本民族主義,其實是要打擊本土派,同時也是為了年底的選舉。但是更好笑的是,一些民進黨的公職人員沒知識,在敵人設的圈子裡,隨魔鬼音符跳舞。 另外,就是說民進黨這些人無情無義,去年選舉若無許文龍先生,那些支持本土派的票源,怎會支持民進黨。試想,三年後又將怎麼樣呢。 《台灣論》是寫給日本人看的,日本人和德國人不一樣,德國人戰後面對屠殺猶太人事件承認道歉,所以認同可以重新建立。但是日本人不一樣,拼命賺錢,無法面對二次世界大戰,但是當中國人說南京事件時,卻好像又很羞愧的樣子。看英國、法國對過去曾殖民的地方都有照顧,但日本人看台灣殖民都甚覺不好意思,所以日本集體認同無法正面建立。 所以小林善紀《台灣論》是很好開始,可以面對過去,但我們不一定要同意他的史觀。我們可以看到小林覺得很奇怪的是,在日本的日本精神已經不在了,卻在一個海外的台灣還保存完整的日本精神。我看到李登輝等老一輩有日本精神,但是美麗島事件以後的第三代已經無日本精神,說的跟做的都不一樣,無法信任。這不是日本人欠缺的日本精神,連台灣也欠缺的做事的日本精神。 […]
第 18 期

台灣須進行文化大革命—─林文欽印象

前衛出版「台灣論」一炮而紅,感慨台灣文化意識、體質薄弱。 林美挪◎自立晚報記者 在政黨輪替執政之後,文化作為政治運動的附傭角色也該告一段落,台灣必須進行。「文化大革命」,深化文化為社會的主流力量,否則台灣雖然直選自己的總統,但體質卻可能變得更糟更壞!《台灣論》一書使得前衛出版社成為全國知名的出版商,但負責人林文欽卻對「文化台灣」的前景感到背觀。 《台灣論》至今以銷售七萬冊,預估可突破十萬冊,並已進入各行銷系統的暢銷書排行榜。對自許為「台灣論述」、「反對論述」大本營,有出版深度但缺乏行銷廣度的前衛出版社而言,稱得上是因禍得福。 林文欽認為《台灣論》被吵翻天後最大的受益者是前衛出版社和全體的台灣人。研究或討論台灣近代史向來有中國、台灣和日本史觀不同的角度,《台灣論》在大中國意識派人士的「集體操兵演練」下,不論就國家定位、民族認同、政治認同或社會價值觀等議題,都因《台灣論》中的日本史觀,帶動中國史觀的反撲。而大大不足的台灣史觀的聲音到那裡去了?潛藏在銷售量吧! 檯面上抨擊《台灣論》人士有多少人閱讀整本書?林文欽質疑他們只鎖定地203頁罷了。而部份人「燒書」的行徑更是反智、野蠻;不過,一向不擅長促銷手法的林文欽只是配動地回應新聞報導,而為趁機站上第一線好侍炒作一番。這次台灣出版界的特例,對於一九八二年成立,是八○年代以來最具本土特色和台灣精神的專業出版商的前衛出版社,絕對是一個發展的轉折。 台灣解嚴前,若干出版者有很多禁書,全靠地下管道販賣,讀者對民主開放的渴望加上出版神秘感,反而不失生存之道;解嚴後禁書不再,市場大舉開放,尤其是一九九四年台北市長選舉引發的「台灣熱」,「台灣」成為顯學,前衛出版社這才出縣營運的高峰,擺脫長期赤字的壓力。但最近幾年來每月動輒進三千種的出書量,在閱讀人口無多增加的市場競爭下,前衛出版社則又陷於另一種顯學營運的低潮。直到「台灣論」讓前衛出版社來個大翻身。 文化大學中文系文藝組畢業的林文欽會成為出版商,源自於當年也曾經是虛無、慘綠的文藝青年,他曾立志成為記者或是作家,於是進入社會的第一個工作是到三民書局編書,他透過關係企業東大圖書公司策劃出版台灣老中青三代作家專輯,吳錦發、彭瑞金等人的第一本作品即是在此出版,三民書局的老闆因此被盯,被恐嚇,出版過程引發的白色恐怖讓他對種種情勢認識得更清潔,於是就跳出來創 業走上出版業一途。 日本圖書銷費量是台灣的六百倍,由小林善紀的第一本言論漫畫《戰爭論》在去年底以賣出六十萬冊,《台灣論》在去年底已賣出四十萬冊可見一斑。林文欽感嘆:「叫台灣人看書,很拚哪!」圖書市場崇拜明星偶像,如同服飾業趕流行,一名作者若是一炮兒紅,往後即使寫的內容是狗屎大家也強著買。他認為一時之間市場生態不易改變,前衛出版社很難因也一炮而紅的《台灣論》就進入市場行銷主流位置。 仍將堅持有所為有所不為的林文欽,對台灣人文化體質的薄弱感到悲觀,但對推動「文化大革命」的態度卻是急切,有錢的台灣人可以做什麼文化革命事業呢?林文欽不忘拋出構想給有心人,一是辦報,辦一份具有台灣精神的報紙;一是開書店,開一家擁有十萬冊展書量的大書店。